“让我回北仓,你带着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朋友回营洲?”锦怀瑜不悦的放下粥碗,这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程贤怀破坏了。
“我不知道他来做什么。”徐江绾甚是无辜,她是真的完全不知道。
程贤怀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室内诡异的气氛,小碎步移到徐江绾身边坐下,被斜对面的锦怀瑜看了一眼,立刻换到了徐江绾对面。
“嘿嘿,祖父说你要回营洲,让我跟着点儿,”小心翼翼看了眼锦怀瑜,“怕你路上被人欺负。”
徐江绾有些诧异,她长这么大,从未有人说过怕她被别人欺负,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啪”,锦怀瑜放下筷子,他看这小子哪儿哪儿都不顺眼,想让他消失。
“东西都是收拾好了吗?”徐江绾转头看向锦怀瑜,现在他身上的杀气真是藏也藏不住。
“嗯,让昴宿跟着你,路上和天冬也有个照应,再不济还可以给你跑腿送个信。”
“可以。”
放下空碗,徐江绾看看程贤怀,这会儿程贤怀倒是安静,怕锦怀瑜真的一刀解决他,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徐神婆不一定会制止。
“你,”
“我保证不拖后腿!”
徐江绾挑挑眉,戏谑的说了三个字,“但愿吧。”
此时的程贤怀还不知世间险恶,直到出了门,看着锦怀瑜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而旁边,有几匹上了马鞍的快马。
程贤湛不可思议的指着那几匹快马,“神婆,你不会打算就这么去营洲吧?”
“有问题?”
“我是没问题,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是要保护的。”
“呵!”刚上车的锦怀瑜冷笑一声,带上了车门,徐江绾需要保护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在徐家那个吃人魔窟里长大的孩子,需要被保护的早就再生为人了,真当徐家家主是谁都可以坐的稳的么。
一个从西门出城,一个从南门出城,马车先一步离去,直到看不见马车拐出巷子才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讲道,“你可以选择回家等着。”
程贤怀看看面前的几匹快马,又看看身后自己带来的马车,当机立断,上车找了装衣服的包裹,又塞了一大把银票,先一步上马,认真道,“你别想甩开我。”
一行五人,一路快马加鞭往营洲赶,都没怎么住驿站,程贤怀也不敢开口叫歇歇,徐江绾和冬青两个姑娘都没说歇歇,他叫停就显得太无能了,到营洲的时候,程贤怀已经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疲惫的很。
“程贤怀,你和昴宿找个客栈休息,有事冬青会来联系你们,”徐江绾神情严肃,“除了冬青和天青,谁的话都不要信。”
“是。”昴宿清楚记得公子和他讲过的话,到了营洲徐家地盘,除了徐家主的话,谁的话都不能信。
程贤怀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他看眼色的功力一等一,再有程道仁和程贤湛得轮番叮嘱,也认真的回答,“我记住了。”
进入营洲地界,徐家人就知道徐江绾回来了,不管各自有什么心思,此时都默契的能出去要账办事绝不回家。
徐生是徐家二房的小儿子,排行老五,比徐江绾大两岁,别人都是能躲则躲,他是每次听到徐江绾回来都要凑到她眼前让她喊哥哥。
徐江绾下马就看懂啊徐生笑盈盈的站在门口等她,心中暗道,‘幸好这一路折腾的程贤怀筋疲力尽,不然这俩人凑到一起,可以去茶馆里说书了。’
“我就说让你别管姓锦的了,每次回家你都瘦了一大圈儿。”
“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私下里结了仇,怎么每次看到都要说上几句。”
小厮接过马绳,牵着马往后院走,家主甚少骑马,这是有要紧的急事。
“他抢了我妹妹,看他不顺眼。”
“你这话说的有歧义,”回自己院子的一路也没看到几个主子,略带疑问,“家里人呢?”
徐生笑了,“嘿,这不是听到你回来了,都躲出去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
“谁又闯祸了?”徐江绾的脸色阴了下来,她厌烦了给这群没长脑子的人收拾烂摊子了。
“这次真没有,”凑近徐江绾耳边小声说,“你这么着急的回来,都担心自己哪句话没说对惹你生气。”
徐生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你先洗个热水澡,出来后一起吃个饭,有什么事都急不过这两件事。”
“嗯,跟我一起回来的那两个人,找人看着些,程家那个少爷,别让他在营洲给我惹事。”
“我这就去安排,去洗澡,在前厅等你一起吃饭。”
洗完澡,徐江绾穿着里衣半靠在窗边的榻上研究带回来的木球,半夏站在她身后认真的擦头发。
“半夏,有没有人闯祸?”
“姑娘,哪儿有人敢啊,自您上次整治了三少爷后,都安生的紧。”
徐江绾有些失落的,“唉,写‘人’字不比抄家规轻巧嘛。”
半夏抿嘴偷偷笑,“姑娘有心了,‘人’字好写,可这一撇一捺想要写好看却要下很大的心思。”
在徐家闯祸也好,犯错也罢,往常都是要进祀堂抄写家规,徐江绾接管徐家后,不要求大家抄那本厚重的家规,只要求写满五百个‘人’字,要求一撇一捺长度一致,高度一致,
徐江绾偏过头,起身坐到了镜子前看着半夏盘头发,回到徐家便不能像在外面那般随意,梳了个巾帼髻,将头发都盘了上去,干练飒爽,显得徐江绾整个人严肃了许多。
徐生早就等在前厅,看见徐江绾进来,起身让坐,“难怪他们听到你回来都找借口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