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绾疑惑不解,锦怀瑜的态度过于冷淡,若是旁人听见这样的事,大概率会问上一嘴“什么人这么重要”吧。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没事。”
“小姐。”
“嗯。”
“三小姐派人来问,要到寒衣节了,您是否回徐家。”
十月一,寒衣节,又称祭祖节,人们会在这一天进行祭祀扫墓,给逝去的亲人送寒衣。
“让徐立安排。”
“是。”
徐江绾自出生起从未参加过祭祖活动,每年十月一她要么出门,要么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徐家人口多,要折腾一大天。
“祭祖你都不回去?”
“嗯,你呢?不会是把祭祖的事忘了吧?”
“早有安排。”
十月一这日,徐江绾前一日便守在城门口的一个驿站里,二楼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来往进出城的所有人。
早有消息,今日太孙将从西城门前往皇陵祭祖,徐江绾左手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外面。
寅时二刻,街上无人,皇家马车缓缓前行而来,吴庭祺像是感应到一样,推开窗户,抬头向上看,和正在看着他的徐江绾视线相交,二人远远的点头打了个招呼。
“殿下。”
“无事。”吴庭祺关上窗户,闭眼假寐,在手心里写下三个字。
徐江绾。
徐江绾一直目送吴庭祺的马车走远,才关上窗户。
“整夜不回家,就为了看皇太孙一眼?”
锦怀瑜阴森森的声音带着寒冰传进徐江绾的耳朵,徐江绾转身问他,“还记得回来时我在车上卜的那一卦吗?”
“三子相连,最上边的玉子碎了。”
“三子分为骄子,佛子和天子,上面那颗代表天子的碎了。”
“你想告诉他?”
“天明不可违。”
辰时七刻,左督军首领张卫带着人闯了进来,锦怀瑜不动声色的将徐江绾护在身后。
“徐家主,殿下有情。”
“我跟着走一趟,让娄宿来接你。”
“我回去等你。”
锦怀瑜推开窗看着徐江绾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看着那辆普通马车从西城门出城。
“昴宿。”
“是。”
“你跟着冬青姑娘回营洲,速去速回。”
“是。”
二人早就商量好,一旦徐江绾被带走,冬青就立刻回营洲找徐生,要尽快找到高家余下人的下落,程道义的尸身不能再拖下去了。
上了马车,徐江绾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程贤洲。
“我是该叫你程贤洲,还是要叫你程师爷?”
“徐家主何时发现的?”
“程道义身上长了靡音花的第二晚,我住的院子被很多双眼睛盯上了。”
“怎么会往我身上想?”
“你的暗卫,我在程家见过你的暗卫,后来我们出发去北仓,那晚在遮云峰帮我们的人,就是你身边的那个暗卫。”
“原是漏了马脚啊。”
“他很小心,可我身边也有能人,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同。”
程贤洲认可的点头,“那就辛苦徐家主跑这一趟了。”
“程道义的事还未了解,你不急?”
“我有预感,祖父的事同太孙的事会有关联。”
马车出城往皇陵前去,徐江绾一点儿都不慌,更不担心会被灭口,约两个时辰,马车才停下。
“徐家主,请。”
说是请,不如说是威胁。
吴庭祺的侍卫在陵前等着,见到徐江绾,吊着的那口气算是松了下来。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皇陵,走到左边耳墓,徐江绾自己走了进去,吴庭祺站在正中央,听到脚步声转身而向,徐江绾看到脸猛地倒退两步。
“太孙殿下?”
吴庭祺席地而坐,目光落在她身后的石门上。
“徐家主可知这是何处?”
“皇家陵墓,非皇室人不得入内。”
“徐家主可知,主墓里的人是谁?”
徐江绾小心的回道,“民女不知。”
吴庭祺心中冷笑,早闻营洲徐家江绾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便是猜到了也不会说出来。
“先帝之墓。”
先帝吴恒之墓。
徐江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行叩拜之礼,“民女愚钝,不知太孙殿下何意,请太孙殿下明示。”
吴庭祺起身走到徐江绾面前,蹲下,伸出食指抬起徐江绾的脸,笑着问她,“徐家主,孤这副样子,如何是好?”
此时的吴庭祺面容诡异,若是用手挡在中间,左边便是他自己的脸,再看向右边,则是一个有些苍老的面庞。
徐江绾偏过头躲开吴庭祺的手指,起身同他对视,“殿下可识得此人是谁?”
吴庭祺用嘴型说出两个字,“先帝。”
“何时发现的?”
“自父亲仙逝之后,之前不太明显,过半个时辰便就无事了。”
“可以到主墓室看看吗?”
“这边请。”
吴庭祺走在前面,引着徐江绾往里面走,绕到后室直接进入主墓室,棺椁在墓室正中间,走近细看,是帝王家才有的九龙抬棺。
吴恒的棺椁比徐江绾见过的要大许多,周围雕刻的龙纹精致绝美,只不过,现在棺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