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种很细的茎叶缠绕,分不清是从棺椁里面钻出来的,还是棺椁上长出来钻进去的。
徐江绾伸手要去触碰,被吴庭祺一把拽了下来。
“现在还不清楚这东西有没有毒,主墓室离墓门很远,若是中毒了,你就要交代在这了。”
“这么长的茎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长出来的,守陵人都没有发现?”
“守陵人说之前一直没有。”
“是一直没有,还是没认真守陵,发现的晚了不敢说。”
“是没有。”吴庭祺非常肯定的回答。
“太孙殿下,不管是什么植物,一夜之间绕棺椁,这可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有劳徐家主了。”
徐江绾再次上前,“我不碰,就看看,弄清楚是什么植物,才能分析是为何。”
嘴上这么说着,她心底却有一个小火苗在舞动,在向她诉说。
吴庭祺担心她不小心触碰,站到了她对面,认真观察棺椁上的茎叶,眨了两下眼,不可思议的用手指着棺椁上一条龙纹的眼睛,“徐家主,你快看,这里开花了。”
徐江绾提起裙摆小跑绕过去,吴庭祺给她让开地方,二人盯着那只龙睛,一朵绯红色的花朵一点点盛开,直至完全遮住了龙眼。
“这,这…这是何?”
“像靡音花,又不完全一样。”
“那是什么花?”
“一种人间没有的花。”
一股阴风吹过,吴庭祺打了个寒颤,再抬眼时,又恢复了那张贵气面庞。
“太孙殿下。”徐江绾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好了。”
待二人从皇陵出来时,已过午时,程贤洲和张卫在外守着,看见二人出来,程贤洲将手里捂热的狐裘披到吴庭祺身上,“殿下,当心受寒。”
徐江绾看着程贤洲越线的举止不解,吴庭祺脾气这般好吗?
回程,吴庭祺又坐上了来时的马车,徐江绾上了程贤洲的马车,车里安静的很,程贤洲歉意涌上心头。
“徐家主,抱歉。”
徐江绾睁开双眼,目光凌厉的看着程贤洲,“程道义的事,找我是意外还是为今日之事铺路?”
程贤洲坦荡回道,“都有。”
“祖父临终前早有交代,若祖父故去,停棺不下葬,让伯祖父去营洲请徐家家主试水。”
一句“试水”,将程道义最后的目的暴露。
“程道仁知道?”
程贤洲摇头,“程家两房分家是真,多年不来往也是真,祖父留了手信,可带着手信去找伯祖父。”
“第二个了。”
徐江绾笑笑,高家兄弟骗了她,程贤洲是近些时日来第二个欺骗她的人。
她啊,最讨厌被人欺骗了。
“将我放在西城门的驿站。”
下了马车,徐江绾浑身寒气的往里走,小二见了都给让了道。
“退房。”
徐江绾将房牌拍在桌子上,掌柜的拿起房牌看了又看。
“姑娘,天色不早了,休息一晚再赶路也不迟。”
徐江绾面色无异,淡淡的说,“我未婚夫就快死了,等着见我最后一面。”
“这就给您退房。”
退了房,待徐江绾走后,掌柜的还在惋惜,“多好的姑娘,可惜了,可惜了啊!”
徐江绾推门而入,院里少了两匹快马,她知道,冬青回营洲了。
“回了,可饿了?”
徐江绾摇头,“进去说。”
进屋,天冬跟娄宿在屋里伺候,门外有人守着,大门紧闭。
“发生什么事了?”
“先不说那个,锦怀瑜,那个木球解开了吗?”
“已经找到规律了。”
“你还记得我认识你时,你是什么样的吗?”
“当时我得了鬼面,一张脸,双面庞,徐江阮将我带回了徐家找你解。”
“今日,我在太孙得脸上也看到了鬼面。”
锦怀瑜手指握紧,“另一面是谁?”
“先帝吴恒。”
天冬和娄宿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先帝吴恒是何等形式作风,虽未亲身经历过,那些传闻一直流传至今。
残暴不堪,心狠手辣,虎毒不食子。
锦怀瑜难得愣住了,不解的问,“天子怎么会?”
“我也在想,天子怎么会?可又一想,怎么不会?天子也是人,也会生病,也会死去。”
“太孙又是为何?”
“等我明天找陈锐邴问问就知道了。”
“好,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留意些传闻,说书先生嘴里的故事,我想知道一些先靖末年的事情。”
“好。”
翌日,徐江绾带着天冬前往陈府,被门房告知陈锐邴去太医院当值了,二人又去了太医院,可惜不仅没进去,都没人通传一声。
好在徐江绾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坐在马车里看着太医院的人进进出出,终于在黄昏渐变时,看见了陈锐邴的身影。
“陈太医。”
“天冬侍卫。”
天冬听到这个称呼很不自在,让开一步,“小姐在车上等您。”
“好好好。”
陈锐邴手脚笨重的上了马车,进入车厢发觉今日的徐江绾气息深沉。
“小姑奶奶。”
“陈太医,我想知道一些事。”
“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