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说,他的实力可以计入通灵榜前三十名。”
最热门的期刊《谜古道》每年都会推出各种异能人排名。通灵榜是其中最古老、也是最具权威性的综合武斗值排名,考量异能、体力、精神力、格斗技,甚至还包括了智商、运气等等非理性科学因素。每一个榜上有名的人物都是灵界武力值的巅峰代表。
虢首封在百名开外,姬覆则长年稳居第九。
(姬覆:长长久久,多好听哇。)
虢首封看着她因为用力握紧而泛白的指关节:“腾蛇?如果我全力以赴,他也讨不到什么好。”
“我只是认同他说的——易萍如果死在这儿,对我们确实不利。”易云嫦低声回答。
虢首封不高兴:“做就行了,哪来的那么多考虑?你怎么象姬覆一样想太多?”
姬覆想很多吗?易云嫦茫然地想:想多太的不该是广覆吗?她分明是从广覆身上学到的思前想后。
广覆,镜像迭生阵之主,大幻阵里存活了两万多年的大天魔。
虢首封眺望着黑呼呼的地平线:“好吧,反正人已经跑了……如果当初有人下了暗杀易萍的悬赏单,我保证不会放过她。”
能杀易萍,还有赏金拿,值了。
易云嫦以为自己听错:“什么单?”
“暗杀悬赏单。”
易云嫦瞳孔地震:“还有这种单?”
“当然有。”
“公家会同意吗?”易云嫦舔舔唇,“我是说,所有的赏金任务都要事先给公家过滤一遍,象暗杀这种明显有违法制的任务怎么可能通过公家审核?”
“不给公家知道不就行了?”
易云嫦:“……”你们赏金猎人好会玩哦。
虢首封又抛出一颗惊天地雷:“况且,通常来下暗杀单的人是公家的上级——世家贵阀。”
易云嫦:“……”说不出话了。
“暗杀单一般是私下接活,不会拿到明面上说事。虽然少,但从来没有断过。”虢首封想了想,问:“知道常山蛇吗?”
“那是什么?”
原来她不知道。虢首封不动声色:“常山蛇猎人公会。他们经常接暗杀单,是一个有名的刺客组织。如果夜行者经常被世家贵阀和地主请去处理法制中存在的漏洞,那么常山蛇就是为世家贵阀处理脏活的实用工具。他们经常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比如暗杀。”
虢首封隐隐约约的想:易萍会不会早就找常山蛇下了暗杀云嫦的悬赏单?再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找了常山蛇,为什么还要自己来动手?常山蛇神秘兮兮的,常常见首不见尾,说不定易萍到现在还没找到常山蛇对外的接头暗号。
可他都能想到常山蛇了,说不定易萍明天也会念叨起常山蛇。
果然,还是不该放走易萍啊。虢首封暗叹,要不要抢先一步联系到常山蛇?
无论是哪个猎人公会,都有一条不成文的通用规矩:一旦接下一个单子,就不会再接与其性质相背的赏金任务,出再高价都不行。
悬赏暗杀易萍只是两败俱伤的做法,不如出价让常山蛇暗中保护易云嫦。
易云嫦打量他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以为他又在后悔放走易萍这件事:“好了,我们不要再想易萍了。”
虢首封冷哼。
易云嫦乖乖地陪在他身旁,微微颌首,两排小扇子似的鸦羽睫卷梢上翘,梢尖上洒了层糖霜般闪闪动人。她曲起手指梳理头发,把那些发丝捋好了别到耳后,露出雪白莹润的耳廓,和饱满令人垂涎的耳垂。等她重新抬头,正好看见虢首封扬起的下巴尖。
虢首封四十五度角望月。
易云嫦:“……”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
两人腾空而起。
上有天堂,下有人间,月影照婵娟。
来时飞快,回时缓慢。
虢首封象深海里的水母,半天才蹬一蹬脚微调方向。
易云嫦出神地望着远方。半具神思仍然沉浸在刚刚燃起的火光里,一遍又一遍,仿佛火舌吞吐,火舌回卷。
易瑛倒下去的时候,无数来自过去的亡灵争先恐后扑倒她。易云嫦认出中间的易十一、左洋太、易殷丽……这些亡灵一边撕咬易瑛一边睇向易云嫦。
真奇怪,这些人因她而死,为什么不来撕咬她呢?
答案似乎在与众不同的亡灵身上。
那个穿红纱裙的小女孩再次出现在易云嫦眼前。她只会出现在易云嫦眼前。每次易云嫦感到心绪动荡、无法平静的时候,她就出现在不远处,穿着一袭鲜艳的红纱裙,背剪双手,柔软的鬈发披在肩头,安静、乖巧地看向易云嫦。她的嘴角总会淌下一缕鲜血,总会微笑地追问:你清醒了吗?
她总是用自己的存在不知疲倦地提醒易云嫦:看看你曾为自己的愚蠢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你还要继续伐害一心一意待你的人?
虢首封问:“冷不冷?”
幽灵女孩迅速消失。
易云嫦:“啊,那个红色……”
“红色?”
易云嫦终于清醒过来,吸吸鼻子低声说:“没有。”
他们在飞。他们在月亮之上,又缓缓地降落。风把他们托起来,象推托蒲公英的种子一样推向官邸方向。
易云嫦总觉得她能看见那一片静静蜇伏在夜幕下的黑影了。
她忽然低语:“不能杀易萍。”
虢首封没有听清:“什么?”
“我说,不能杀易萍。”
虢首封没再说话。但从他身上飘散出来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