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结束。这段时间里,最低等鬼族也不必担心魂体损伤,能在阳间来去自如、畅通无阻。
人在八月十五来团圆,鬼在三元鬼节来相会。
索债珍惜眼前时,报恩不留下一世。
“你知道得真多。”易云嫦钦佩地说。
虢首封摇摇头:“我小时候无事可做,除了接受夜行者的训练外,就只能坐在总部的纸南收藏馆里浏览古籍了。”
易云嫦想了想,顿时为他心疼:那得是多么孤寂的一段岁月啊。然后她又想了想自己小时候,花团锦簇是有,但同样过得很压抑。
易云嫦悄悄握紧他的大手,悄悄地问:“我小时候也很难过,”另一种意义上的难过,“我们俩算不算惺惺相异?”
虢首封顿了顿,眉眼弯弯。他也不动声色地反向握紧她的手,两人十指交叉。
“不,我们这叫相见恨晚。”
易云嫦满面飞红。
姬覆站在灯火璀璨的屋檐下朝他们远远地招手。等到近了,才发现两人眼角眉梢全是掩饰不住的春色,姬覆啧啧两声,后悔说:“似乎打扰你们独处了?早知如此,就不叫你们出来吃饭了。”
虢首封定了定神,正色说:“没有的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袅娜姐。”
姬覆挑了挑眉:“只找她?”
虢首封心跳停了四拍,再跳动就开始逐级加快:草率了,他忘记姬覆是最想瞒下南明离火的人。
姬覆最讨厌别人求袅娜姐使用南明离火。凰袅娜也许会受伤,但姬覆很可能因此而杀了对方保守秘密。哪怕求到面前的人是他,姬覆也会当着凰袅娜的面先把他打到住院三个月。想一想,还是挺痛的。
“是什么重要的事?”
虢首封示意易云嫦别出声,他自己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哑声说:“我得和她当面商量。”
姬覆一边在前边引路,一边笑问:“哦,还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虢首封心跳一百八:“对了,来的路上看见很多打扮古怪的人……我寻思到处宣传的主题游行不会是传说中的‘百鬼夜行’吧?”
“咦?你这么快就猜到了?”姬覆被短暂转移了注意力,嫌弃地挥挥手,“和你猜谜真没意思。”
真的是百鬼夜行!
“你又想干什么?”虢首封死死盯着姬覆的后脑勺。
姬覆回头一愣,噗笑问:“这么凶看我干嘛?百鬼夜行而已,我哪得罪你了?”
实在是姬覆刚刚漫不经心的一瞬象极了广覆。
两个刚从恶梦里挣脱出来的年轻人都不由得心神一凛。
念头刚过,易云嫦心底一根细弦被震得微颤不止。
“放心。不过是个小小的化装游行而已。昨晚活动量太大,今天让大家随意走走,放松放松。”
他们上了二楼,走进一间名为“阴竹”的包厢。
比起一楼喧嚣嘈杂的环境,楼上安静雅致得多。
包厢空间有限,但布置得洁净典雅,自有一股不凡的韵味。
凰袅娜正支着下巴听人说话。听见门响,一双妙目炯炯地望了过来:“终于来了。”
虢首封挑眼望过去,凰袅娜左边的位置必然是姬覆的,挨在她右手边的却坐了一个穿花衬衫、好像刚从黄海热夷岛渡假回来的浪荡子。浪荡子姓范,名必安,介绍易云嫦的时候他对易云嫦抛了个媚眼,轮到虢首封的时候则抛出来两个媚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范必安身边是个把衬衣纽扣扣得喉头的呆板男,框着一副黑框眼睛,一副读书念呆了的正经相。凰袅娜说:“这位是谢无救。”
谢无救视线下垂,不看人,满脸冷漠的朝虢首封和易云嫦微微倾身,生硬地道了声:“谢谢。”
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姬覆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示意虢首封挨边坐过来:“无需见外,都是自己人。必安和无救是……”
谢无救冷冰冰地截断姬覆的话头:“搭档。”
范必安:“生死之交!”
虢首封,易云嫦:“……”我们什么都没说。
从见面开始,姬覆的个人终端就一直在震,偶尔还会发出细细的来讯提示。姬覆随意瞄了几眼,索性把个人终端关掉,得了片刻功夫的清静。
虢首封忍不住问:“怎么回事?”
“还不是为了昨晚的镜生迷宫——蔺氏消失了几百年,突然有现世的嫉妒,某些人坐立不安了。”姬覆低笑两声,替自己斟了杯清茶,鼻息吹动一杯波纹,“不过是刚刚开始,这些人就紧张得不行,以后可有他们发疯的时候。”
“你到底想干什么?”虢首封一个脑袋两个大。易云嫦的问题还放着没解决,姬覆又准备开始搞事。
谢无救这时抬起眼,认真地追问:“那我呢?我突然走了,会不会也给你带来麻烦?”
还有完没完了?虢首封闻言掉头打量谢无救,想看看这又是哪来的麻烦人物。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肤色白得吓人,一副久未见阳光、周围萦绕病气的模样。隔壁范必安有多精神,就衬托他有多萎靡。
虢首封目光微动: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姬覆:“没关系,我身上什么时候少过麻烦?”
谢无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垂眸低劝:“你别太兴风作浪了你。我们能帮你的地方不多,今天走了,就没什么人可以帮你。今时不同往日,你……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虢首封好奇心都被他吞吞吐吐地挑了起来:谁不知道姬覆和凰袅娜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两人的婚事可以说是从小就订下的,成年就结婚,大家能取笑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