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息了。
就方才说两句话的功夫,阿勒司身后带着的两名随从已从楼梯处走了上来,两人见到李嗣音自然又是一番行礼。
三人的站位正好将李嗣音离开的路挡得死死的。
李嗣音皱眉,“三殿下,麻烦带着你的人让让。“
阿勒司却没有动,只语气温和地开口:“我听闻公主素来爱吃这家酒楼里的醉虾,今日难得一遇,不如一同用膳吧。”
又来了。
李嗣音每每遇上阿勒司这般行为,总觉得憋闷得很。他态度平和,款款细语询问她是否同行,令她连生气都变得无理取闹起来。可若是她脾性颇好地拒绝他,他便会装作不知,再换一个理由又缠上来了。
这位巫族三殿下,似乎非要将人逼到撕破脸的地步,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可也只管一阵子,过一段时间他又会故态复萌。
李嗣音心里怄死这样的作派了,她宁愿两人大吵一架自此分道扬镳,也不愿这样软刀子磨人。她身形站得越发端庄,下巴微抬,姿态骄矜,“不了,本公主今日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三殿下的雅兴了。”
话落便要抬脚离开。
本以为还要再纠缠几个来回,没想到阿勒司听见这话,却顺从地侧开身子,让出了一条道路,李嗣音诧异。
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呀?李嗣音唇角微抬,毫无负担地忽略阿勒司的视线,快步离开向楼梯口走去。
朱砂紧随其后。
走之前还默默在心里哼了一声,她可没忘记方才是谁在诈她。
“既然公主今日有事在身,”
主仆俩正乐得开心,阿勒司的话悠悠从身后传来,“那我也改日再来好了。”
他三两步追上李嗣音的步伐,微微笑道:”公主出行只带了这一位丫鬟可怎么行?阿勒司护送公主回府罢。”
“……”
李嗣音忽然转过身来,撩开帷帽恨恨地盯着他。
阿勒司温和地笑着。
京城最大的酒楼,来往的宾客只多不少,楼下吵吵嚷嚷的人声充盈耳际,李嗣音胸口起伏几下,“本公主不需要不相干的人护送,殿下自重!”
话落拉着朱砂蹬蹬蹬地就跑下了大堂。
阿勒司眼中兴味盎然,他也不恼,只慢悠悠地跟着李嗣音的步伐。
这位公主的手段在他眼里还是稚嫩了些,小女孩儿嘛,想来是他这几日追得紧了烦了,那便晾她几日好了。只是留在这京中的时间不多了,只盼这永熙公主乖觉些,早日爱上他,他也不用再费旁的心思得到她了。
他如今在巫族中的地位有些尴尬,往高了比,比不过他上面那位惊才绝艳的大哥,往低了看,却又比他那些不成器的弟弟们好多了。
若是此次出访大夏,能将这位大夏的公主娶回去,就等于是背后多了大夏这一支庞大的助力,回巫族后势必能击败他的大哥,成为新一任的王位继承人。
阿勒司追上李嗣音的步伐,像条尾巴似的缀在她身后,心情显而易见的不错。
帷帽下,李嗣音的脸却是已经彻底黑了。她心想,一出酒楼门就立刻上马车!马上!
再多待一秒都是她对自己的委屈。
今日天朗气清,集市热闹,刚刚入夏正是万物生息的时节,可因着阿勒司的缘故,李嗣音很是烦躁,连树边鸟雀多叫两声,她都觉得吵。
只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人还未走出大门,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掌柜的,今日的雅间还有么?给本世子留两间!”
清亮的少年音自酒楼门口传来,紧接着便踏进来一只玄黑皂靴,红色衣摆随着主人的动作飘起落下。
来人一身箭袖打扮,穿着张扬又热烈的红色,精致的金丝刺绣做底纹,辅以腰间一枚黑玉,小臂袖口处还镶了些黑色花纹。
掌柜的视线上移,就见一张剑眉星目的俊俏面容,当即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燕世子啊,雅间是吗?您来就有!世子楼上请!”
燕澄朝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随着身体的动作而晃动,听见掌柜的话,他当即露出一个笑来,大咧咧地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掌柜的,“这回我们学舍里的同窗都要来,掌柜的,还按老规矩来就成!”
掌柜的笑眯眯地应了。
日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薄薄的金光。少年吩咐完毕,便打算往二楼走去,却不曾想只一个转身便撞上了熟人。
两相照面,他的视线在阿勒司和李嗣音身上逡巡,笑了一声道:“呦,这不是咱们永熙公主么?”
李嗣音面无表情地想,
她今日出来,就该好好看黄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