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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2 / 3)

话狠决了些。就算是化外之地,也要讲公理,是非曲直。是你的侄儿逼迫了你的儿媳,怎么到头来,你还让你儿媳去死?”

冷峻的声音出口,字字如玑,替她辩驳了冤屈。

耆老见风使舵,看向了替怀德出声的李昀。

“那依巡抚大人所见,应该如何处置?”

“既然如此,就应该按照大明律法。主犯男子强迫女子未遂,应受三十杖刑。而这女子……虽未同其苟且,但有失察疏漏之罪,受十杖刑。”

结果即出,四下各有各的反应。

那冯玉还挣扎着不肯认罪。

而怀德想要的也不是这个结果,她心里焦急。再次出言恳求道:“大人,我无颜再待在程家,请准我离开。”

程老爷急了,吼道:“闭嘴!我当初买你进府,可是花了一两银子!”

怀德垂头磕在地上,撞出了青痕。

“小女愿意再多受二十大板,来偿还程家的养育之情。”

气氛一时僵持,耆老缓了神色出来说话调和。

“既如此,就一通罚吧。程老幺,你这儿媳已经是失了节,不该留在家中了。受刑之后,将人赶出去,别再进我们溪头村。”

程二奶奶听着自己的儿子要受刑,虽然知道是他的罪过,可心里还是溺爱的。

看着族里壮年男子手持木板,就要朝着冯玉落下。程二夫人赶紧上前护住,嚷道:“我们是余杭的人,不是你们溪头村的。你们要是敢私自打人,我就告到州里去,告到臬台去!”

李昀既然办了案子,也不会任由别人影响了判决的施行。

对着程二奶奶,警告道:“这位夫人,无论你儿子是乡里人还是州府人,既定了罪理应受刑。你若是觉得这里的人不配动手,那便由我手下的人来杖行。”

接着朝着侍卫下了令,“凌风,凌绝,你们来动手。”

李昀下了令,自是无人敢拦。

程二奶奶看着凛然的李昀,也说不出话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拖走。

怀德也同样被拖着进了祠堂的后院。

脊背一压,按在长凳的凳板上。双手用麻绳捆在凳脚上,以防受刑中挣扎。

“行刑。”

凌风是习武之人,手下虽然收着力,可落下的力道也并非一个妇人能承受。

“啪——”

施刑的木杖落在腰背上,瞬间皮肉绽开的痛,疼得怀德蜷缩起手心。

“呃——”

瞳孔骤缩,怀德张大了口,痛呼哑然困于喉间,只有冷风灌入。

没有反应的时间,第二杖紧随而至。

接着是第三杖,第四杖。

“啪——”

五脏六腑被打的移位,怀德死死咬着唇。

瘦弱的脊骨随着落下的板子抽搐,像是在粘板上的鱼肉,等着下一次的凌迟。

分不清眼泪还是汗水,顺着削瘦惨白的下颌,滴落在地面的石板上。

李昀久战沙场,见过了太过的血沫横飞,骨肉寸断。有时抓到敌方的探子,抽筋剥皮也是有的。

可是……

身前的女子,血色如花瓣片片出现在身后。不仅是□□上的极痛,还有公然处刑附在脸面上的屈辱。

她都忍了下来。

到底是为了什么?

背后的滑腻和湿冷顺着躯体一路攀爬。

怀德闻到了飘来淡淡的血腥气。想来自己背上应该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呼吸都开始痛苦,怀德气若游丝的小喘着。

又是一记杖刑落下。

身体抽搐,可她还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苍白的唇颤抖着,很努力地要吐出话来。

李昀看见怀德的嘴在动。

他莫名的蹲了下来。平视看向这个陌生又大胆的江南女子。

“什么?”

怀德颤着声,勉强拖出两个字来,“休——书——”

声音虽小,可听得明晰,李昀双眸愈深。

他起身吩咐道:“子詹,去起稿一封休书,让程老爷签了。”

张子詹看了眼世子,“是”。

而后听了吩咐,去享堂里取出随身的纸笔写了出来。

前堂里自然是程老爷不肯签,对着耆老的压力,还是争着改了休书上的字句,才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按下了手印。

宗祠后堂的寂静空中,又是一记破风响动。

“啪——”

不知道过了多久,每一秒都被拖得无限长。

二十一。

不能晕,还没有拿到休书。

怀德咬着口腔里的软肉,要坚持住。

口腔里弥散着血腥气。

脑袋垂落,视线颠倒着辨不明,双眸涨着赤色的红。

怀德看到一个人走了出去,又走了过来。

实在太痛了。

痛得想死掉。

板子落下的声音,□□反射性的震颤,这么漫长。

二十四了吗?

不,好像是二十五了。

怀德在心里默念着数字。

可她记不得了。

声音飘荡着离自己又远又近。

恍惚间,有人解开了她被绑缚的手,将东西放入了她手中。

怀德费力的转动着头。

透过血红色,看清了手中多了一张轻飘飘的纸。

怀德转动着头,眯着眼,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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