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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2 / 3)

,下官也腾挪不出半分,要不世子还是——”

“欸,”李昀打断沈介,“我又没有说要现银。沈大人可还记得,去年边关军粮告急,父亲上了折子调请江南急运一百万石米粮,沈大人回信说要余留三十万石做备需,如今米粮屯在太仓库里,怕不是要生米虫了。”

“既然现银不好动,那漕粮也是可以。”

李昀说完,盯向沈介。

沈介目光闪躲。

两广产粮都要从应天府转运到京师,其中大部分是要按照朝中的懿旨调配给北边做军粮。可杨昆找到他,要以水路繁忙管理繁杂的由头向运送漕粮的船主多征收钞关税,沈介自然不肯附和。

他不得已寻了借口少配发三十万石,却没想到前线将士都等着粮食应急。

今日一提,沈介才知道去年一事就已经得罪了燕王父子两人。

他还要解释,“可是世子,下官——”

“沈大人要是不愿意,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只能去杨昆府上做一做,和他说一说沈大人刚才坦白之事。”

沈介看向李昀,这个年轻的世子,谈吐间已然有了燕王的老练和城府。

几个回话见,沈介落下阵来,“容下官调动调动,想想办法。”

“三十日为限。”

沈介叹着气,半晌沉声道了一字“好。”

李昀将茶盏一饮而尽,“就不叨扰沈大人了。”

*

又是一晚落雨,疏落落打在瓦当上,脆响个不停。

湿冷的寒气侵入怀德背后的旧伤,泛着疼和痒,她无法安寝,思来辗转间还是起了身。

推开窗扇,外面灰蒙的亮,街市上稀碎的响动从窗外一片茫茫浓雾中透过来。暗哑低沉,朦胧得像昨夜顾审言在自己耳边的低絮。

提灯的衣袖轻轻划过,两人同行的脚步一致落在石路上,遂又接着抬起。

他好像说了什么,“沈府是个很好的落处。”

她好像只是声呐如蚊的“嗯”了一声。

他又问了什么,投望过来的眉眼,像是聚燃的火苗,烫得她想躲,却也躲不过。

只听得见自己激越如雷的心跳。

残月朦胧,混着迷离的曲声,夜幕挡住了少女的面孔,将心声放大,怀德看到了心底暗暗滋生的妄念。

乍冷的晨风吹起额边的碎发,天边透着熹微的光亮,身旁某人留下的余温也散去。

怀德喃喃道:“不该——”

晨雾消散,丝丝弱弱的情愫也弥散殆尽。

她孑然一身,如今只想在金陵买一处宅院扎根落脚,靠着自己活下去。

怀德拢了拢身上的外衫,阿霜还在睡,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好,出了小院。她今日不用去沈府做工,手里还攒下了一些银子,眼下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先去三山街的书画街,到里面的书坊买了几本书,接着脚步一转,怀德奔去了长乐街。

她要去找人算账。

长乐街尽头的小巷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落魄,最近天气湿冷,疯涨的青苔顺着潮湿的墙壁侵蚀着堆着的书册,怀德看的有些心疼。

院内十分安静,怀德拽了拽房檐下挂着的风铃。

“有人吗?”

怀德喊了几声,依稀听见屋舍里面的抖落声,却无人回应。

踏进了屋内。

果然,自己要寻的人躺在竹椅上,一张泛黄的邸报遮面,正睡着。

怀德从怀中掏出纸契,抖落抖落,随后踢着椅子脚。

“醒醒,别睡了。”

正在美梦里神游的的周九瓮猝然被叫醒了,扔了头上的邸报,一脸蒙登的看向眼前的姑娘。

“你这丫头,是做什么的?”

怀德哼气一声,这人好大的忘性,看来是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拍了拍手上的租契,“看清楚,我来找你兑现租契。”

周九瓮接过来,眼睛眨巴眨巴看向自己飞舞的大字,定住半晌。

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之前找我买书的丫头。我什么时候和你签的租契,你可别诓骗我这个老头子,我不认。”

“你不认,我们可以去黄酒摊寻证人,你要还不认,我就拉你去官府,说说你给我一堆废纸的事。”

怀德见周九瓮有些松动,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上了“甜枣”。

“老伯,我是来给你送银子的,这一两银子你拿去吃酒不好吗?”

周九瓮看了眼白灿灿的现银,复又撇了眼墙上挂着的空酒壶,思虑半晌。

“当然,我要是赚到钱了,放心,还会额外给您。”

怀德说完,兀自停了一下。这说法,好像很熟悉,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沈婉清应付自己的招数。

怀德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耳濡目染跟着沈婉清也学会了这般。

有银子在前面吊着,不怕他不应下。

果然,周九瓮也不再犟语,将租契递给了怀德。

“算了,算了,我老头子不和你争了,就给你用。”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兴冲冲的转身跨进小院里,将身后的包裹一丢。把角落里积灰的工具拿出来,准备好活字、制书磨具。

准备好刻印前的工序,跟着从包裹里拿出沈婉清送给自己的《醒世洗冤录》,对照着排版,接着便是铺墨,扫印,揭纸的工序。

这些都是在沈府里做过的,怀德如今得心应手。只是现在右手还挂着伤,不好用力,只能慢慢来做。

空隙间,怀德见周九瓮从屋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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