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位皆是从北城过来。”
“北城?”徐明月讶异。
“是啊,说出来怕是会让姑娘笑话。”老妇人掩着面道。
徐明月眉间微挑:“哦?此话怎讲?”
“老身家与儿媳算是离家出走吧!”老妇人似有些伤心,低着头,单手摩挲着茶杯。
“嗯?怎么了这是?”徐明月收回原先的散漫神色,将身体摆正。
见勾起了徐明月的兴趣,老妇人继续道:“家中男丁已都不在,只剩了我们婆媳二人”
说罢便红了眼眶看徐明月继续道:“因着孤媳寡母的,家中族亲便觉着我们好欺凌...”
老妇人的话还未完,年轻的妇人也跟着轻啜了起来:“他们便霸占了我公公留下的房产,将我们婆媳二人赶了出来。”
老妇人安慰地拍了拍年轻妇人的肩背:“娟儿,莫要哭,会好起来的。”
年轻妇人受到了老妇人的安慰却更为难过,竟是扑到老妇人怀中嘤嘤哭泣了起来。
徐明月看着这抱头痛哭的婆媳俩,心中只觉二人这番作态十分违和。
见这二人哭个不停,徐明月还是起身回房取了两块手帕递给她们:“莫哭,苦难都会过去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婆媳俩接过徐明月给的手帕连连道谢、
徐明月见这俩人的情绪稍加稳定后便又问道:“族亲如此藐视枉法你们可曾报过官?”
年轻些的妇人听闻徐明月的问话,复又哀哀戚戚了起来:“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事儿报官无用。”
徐明月大为惊讶,不解问道:“怎么会没用?”
“夫家族亲里就有人是当官的,官官相护都是串通一气,怎滴会有用。”老妇人叹了口气。
“竟还有此事?这族亲之中当官的叫什么名字可知?”
听闻徐明月的问话,原先还抹泪的二人竟是齐齐一顿。
最后倒是老妇人先反应过来问道:“姑娘要这人的名字作甚?”
“此事亦不满你们,我在京中也认识做官的人,若是得知那人姓名,或许可以帮上你们一帮。”
“这...”老妇人有些迟疑:“此事恐怕不好。”
徐明月面上讶异不减:“怎滴不好?”
“这...”老妇人沉默了半晌才道:“虽说族亲于我们不仁,可我们却不可如此不义,毕竟是我丈夫的亲人,此事还是算了罢。”
徐明月眉头微皱:“他们对你二人如此不义,你们竟还要如此维护他们么?”
“姑娘怕是还未成家罢!”老妇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便是我们成功状告了那人,我们亦是回不去了。”
徐明月不解:“为何回不去?”
“我夫家之人最是团结,若是我们两个外姓人将族亲状告了,回去怕是也不得安宁哟,不若就将房子送与他们罢,我们也已离开了那伤心地,就算了罢...”
徐明月:......
听完老妇人的话,徐明月心中的疑点达到顶端,这是一个被抢了房契的人该有的豁达吗?
一时间三人对坐默默无言。
较为年轻的妇人突然开口问道:“姑娘这里可有茅厕?”
妇人涨红着脸:“方才好似茶水喝多了些。”
徐明月了然:“有的,可随我来。”然后起身离座带着妇人穿过了厅房走至后院。
妇人捂着腹部跟在徐明月的身后,见徐明月没看着她,便又偷偷探头四处张望着。
徐明月突然想起好似未带厕纸,她原想让妇人自己先去,她去取来厕纸。
回过头却再次撞见这妇人四处张望的神色,
还未说些什么,便与回过头来的妇人四目相对,妇人霎时惨白了脸色。
见妇人嗫喏了半天似想说些什么,徐明月却笑着将其打断:“让你等急了罢,可还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