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熟悉的样子。
“当然是——。”
他低头看着女孩越发期待的眼神,懒散的语气里也含了些笑意:“不行。”
纱和:“……”
纱和:“你这个魔鬼!”
甚尔坐在她身边沙发的扶手上,迎着女孩的指责随意附和了两声,面上却看不出半点不好意思。
虚虚搭在她肩上的手也慢慢移到了她的头上,然后不甚明显的揉了揉又拍了拍。
“你拍小狗呢。”纱和不满道。
甚尔轻笑了一声,在黑暗的屋子里透过窗户,看着远方细碎密集五光十色的灯火没有说话。
良久他又问:“当时有没有害怕?”
纱和想了一会诚恳道:“怕的,它比我要大多了,而且爪子很利,还能伸的很远,身子也灵活。”
“可是把它杀掉后,我就好多了。”
纱和以为甚尔会嘲笑她,毕竟这样的咒灵甚尔一刀就能解决,哪像她一样,磕磕绊绊还搞得这么狼狈。
但甚尔既没有嘲笑她也没有挤兑她,他只是静静的看了一会窗外后,忽然转头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道。
“我第一次杀掉咒灵时也很害怕。”
“和你一样,把它杀掉后我就好多了,因为那时候我明白自己活下来了。”
甚尔对着她弯了下眼,纱和仰头望着他没有说话。
窗外斑斓的灯火照印进他的眼底,让那双墨绿色暗沉的眼睛也变得清亮起来。
“再后来杀的多了,有技巧,就不怕了。”
“而且以后你就会发现,其实咒灵比人要好对付得多。”他开了个很冷的玩笑。
纱和没有笑,她只是看了他一会忽然问道:“那甚尔第一次祓除咒灵的时候是几岁?”
少年偏头思考了一下:“忘了,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
不知怎么回事,纱和突然就想起来刚开始真奈告诉她的那些事情。
她的眼睛不自觉的移向了甚尔嘴角处的那块疤痕。
“……你那时候疼吗?”
甚尔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于是纱和这句没头没尾的问话也被他接了上去。
“当时应该是疼的,不过后面就好了。”
纱和垂下眼勉强笑了笑,心中暗道自己也是昏了头,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
依照甚尔身体的恢复能力,能够在他脸上留下这种伤疤,又怎么可能不疼。
似乎看出了她心情有些低落,甚尔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在询问一会晚餐吃什么一样自然道:“所以要摸一摸吗?”
纱和抬眼看了看他,他也低头看着她,两人对视了一会,纱和抿唇点了点头。
于是甚尔长臂一伸凌空翻了个身,就从左边的扶手处坐到了纱和右边的沙发上,然后对她鼓励般的挑了下眉。
纱和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就将手试探的放到了甚尔的唇角处。
疤痕并没有想象中的硌手,只是相较于其他柔软的皮肤稍微坚韧了一些而已。
凸起狰狞的疤痕旁便是两片薄薄的唇,在白皙的面孔上如雪地里半开的红蔷薇。
再往上便是挺拔的鼻梁,秀丽狭长的眼,浓淡适宜的眉。
外面的灯火透了进来,他偏着头,一半在昏暗的光里,一半在浓稠的黑暗里。
但无论是哪个甚尔,都在注视着纱和。
纱和也注视着他。
一种陌生的,难以言说的氛围在这黑暗里,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手下的那块皮肤忽然就有些烫手,纱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开始慌张起来。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诡异的气氛。
手下的温度,对面甚尔的眼睛,呼吸着的空气,好像化成了一根根绳子将她围绕着捆起,她试着挣扎,结果就是越来越慌张,心跳和呼吸也越发的急促。
对面的甚尔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偏了偏头绕过了覆盖在唇上的手指,大概准备问她是怎么回事。
但就在他掀唇吐出她的名字时,忽然间就天光大亮。
如水般刺目的白光倾泻了下来,纱和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猛然后仰了一下,然后顾不得扯住的伤口,拍着胸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门外,桐一和裕枝子正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们。
“纱和?”
裕枝子看了看像溺水上岸般的女孩,又瞥了瞥距离少女极近的甚尔,皱眉狐疑道。
“你们在干什么?”
纱和:……
等等,把你的狐疑收回去,听我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