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吩咐下来,周副将这才扬手对着后面的大部队大声吆喝:都给我听着,就地安营扎寨,不要喧哗。
是大人,身后的士兵,听到可以休息,语气里绷不住的兴奋齐声回答,声音在空旷的戈壁滩上,不停回音,到底是军队里出来的,哪怕人困马乏,声音依旧嘹亮的让人从里面听到了,马革裹尸肃杀之气。
这声音让刘飞翻身下马的动作在半空中微不可查的停滞片刻,这才若无其事的从马上下来。
周副将上前准备接过缰绳,眼神担心的盯在刘飞下马的背影上,嘴上小声提醒:大人,慢点,生怕嗓门一大,把这个有些瘦弱的大人给吓住了。
刘飞把缰绳递给周副将,一眼瞧见了他眼里的担忧,他笑道:周副将,你别忘了,我身边可是有个武林高手,看我也合该看会了。
周副将接过缰绳示意身旁的士兵接过,女巡按的赫赫威名,哪怕他一个常年驻守边关的也听过,况且故事如此曲折离奇,胆敢假冒巡按,结果最后不仅没事,我当了个真巡按,这件事当年可算上全国茶余饭后的谈资,想到这里他黝黑的脸庞隐隐泛着红意,他颇为不好意思的干笑:倒是手下有眼不识泰山,忘记大人身边可还有个武林高手。
本官看着就那么弱不经风,刘飞双手负在身后,望着前方隐没在黄沙中的瓦剌方向不咸不淡的问。
当然不是,大人您就是看着瘦了点.....周副将顿了下,长吸口气认真解释:大人,下官就是个粗人,要是说了什么犯上的话,大人您多多包涵。
这着急忙慌解释的让刘非有些吃惊,他忙出声安抚:莫慌,本官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周副将只管实话实说就好。
周副将见刘非问的真诚,不像是准备降罪的意思,这才神情放松的说:大人看着确实又些瘦弱,不过我朝文臣向来都是这样,大人不必忧心,若是担心....说到这里周副将眼珠子一转,左右环顾见没什么人注意,他这才凑到刘非耳旁小声嘀咕:大人若是担心这个,在下有秘方,可献给大人。
这个?密方?刘非不甚明白的重复,在见到周副将的眼光往自己下三路看去,他这次省悟对方的这个指的是什么,他眼前一黑,简直没眼看眼前这个大老粗,想到于少保稍早前快马加鞭送来的信,让自己不要太在意周副将那张嘴,他一开始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好家伙在这里等着自己,想到这里他把胸口那股浊气吐出,咬着牙凑近他耳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药就留着周副将自己好好享用吧!不官不需要。
周副将这脑袋缺根弦的单方面认为大人是好羞了 ,他一脸我明白,我懂的眼神。
刘飞额角青筋直跳,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忍着性子道:本官的意思,本官是不是可以让也先一见到本官就放松警惕。
大人您原来是这个意思,周副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刘非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大有他在多说一句无关的废话,就军法处置。
好在周副将关键时刻,第六感很灵,也没多废话干干脆脆的点头:大人的体型确实给人无害的感觉。
好,很好,刘非原本不耐的表情,这才舒缓下来,脚下一迈,准备去帐篷里休息下,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意味深长道:周副将这次带的士兵颇有我大国的风范。
说完不给周副将说话的机会,背着手,飘然远去,省的再听到什么晦气话。
周副将盯着大人离去的背影,不确定道:这回应该是夸奖吧!
可惜问的人早已经走到自己帐篷旁,弯身钻了进去,并没有打算给他解惑的意思,独流他对着满天黄沙发呆,绞尽脑汁苦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此时的也先大营,朱祁镇帐篷内,袁见一直跪坐在地毯上,等着主子下令。
朱祁镇面色难看的歪靠在虎皮上,指尖有节奏的拍打着,沉吟不语,片刻他倏然起身:阿袁?
主子,袁见听到唤自己的声音,忙答应。
今晚行动,有几成把握,朱祁镇冷声问。
八成,袁见绷着张脸从口中坚定的吐出两个字。
此话一出朱祁镇眼中精光一闪:好,那事不宜迟今晚子时行动。
是,主子,奴才好长时间没见血了,这把匕首恐怕也饿了,袁见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展示给朱祁镇看。
朱祁镇点点头:阿袁今晚一切就靠你了,记住如若一击不成,速速折回,切不可,恋战,当保全自己,朱祁镇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哽咽,他双手紧握住袁见的手臂,语气悲戕:朕只有你了。
陛下,袁见此时也眼圈通红他重重的点头:臣一定谨记在心。
一时间君臣两人真是恨不得抱头痛哭,等君臣二人情绪稳定住,朱祁镇轻叹道:朕,原本并不想多惹风波,但是这个该死的狗奴才,竟敢算计自己,妄图挟持自己再来一次逼宫北京城,此一时彼一时,恐怕朕没出这玉门关,早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冷箭当初射死,这狗奴才明显是奔着自己这条命来的,说到这里朱祁镇眼中杀意弥漫,恨不得当场活剐了这个曲意逢迎的贱骨头。
主子息怒,袁见见朱祁镇几句话下来面色都白了,忙出声安抚,膝行几步,跪坐在朱祁镇面前,把他的手拢在自己手心耐心哄道:主子,不值得为一个贱东西,气坏自己身子。
朱祁镇的手杯袁见大手捂的滚热,他低头看着一脸担心的袁见,笑道:朕晓得,只是一时不忿,累卿担心了。
袁见低下头仍是自顾自的包裹住主子的手,徐徐的说:主子尽管放心,明天之后再也不用看见这个碍眼东西。
君臣二人这里秘而不宣,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朱祁镇跟袁见脸色同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