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细眉毛女生和棕色卷发女生同时发出惊疑不定的声音。
“之前完全没有印象啊。”细眉毛女生挠着头发,一脸不可思议。
卷头发女生则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我,“这可真是缘分啊?”
我木着一张脸,脑海里仔细搜寻着黑长直姑娘的信息,最终在某个犄角旮旯终于回想起来。
“你是黑沼爽子。”说起来确实见过,在北幌高中图书馆的恐怖小说分类区曾经浅聊过几句。
对方当时是在找恐怖小说一类的东西,我还做了推荐。没想到一面之缘而已,对方居然还记得自己。
“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黑沼爽子的眼底隐隐约约有泪光浮动。
“藤原,老师在点名了。”班长伸手招呼我,在距离我们三步之遥的位置停下,黑色细边框眼镜下的双眸在我们之间游弋不定。
“好,我这就来。”应了一声,扭头和这三个人礼貌告辞。
“这个人的气质和爽子很像啊。”走开两步,还能听见细眉毛女生做出的评价。
当时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刚进入北幌高中的时候就听说有一个女生能招灵,还有阴阳眼,我怀着好奇的心态近距离观察过几天,发现不过又是一个被流言蜚语所缠绕着的普通女生。
小插曲很快被我抛之脑后,点过名后,在住宿的地方整理好物品,前往一楼大厅就餐。
餐厅的布置也是纯日式风格,房间里只排列了几张长几,没有椅子,所有人都一字排开,跪坐在长几面前。
过去的时候冰帝学生的对面坐着北幌高中的学生,大家都姿态端正的跪坐着,等待开饭,也有人小声交谈,剩下的空位置没有几个了。
我低着头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打算溜到最末尾的空位坐下,走到一半,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攥住袖口。
温热的掌心让我觉得有些不适,挣扎几下也没能挣脱开。我瞪着始作俑者日吉若,他神色平静,用眼神示意我坐在他身边。
他的左手边是网球社众人,右边特意空出来一个位置。
由于四周喧闹,没有人注意我们之间的举动。
“那边是教师席。”他简单解释,说话间冰帝和北幌高中的带队老师正从对面一侧走来。
我只好乖乖坐下道了声谢,然后目不斜视,心里打定主意下次一定要提前一点儿。
北海道的果蔬和海鲜都名不虚传,长桌上的菜品丰富,红色的螃蟹颜色鲜亮,看上去十分新鲜,让人忍不住食欲大增。
待老师简短交待几句,公布开动,四周的人不知是不是因为矜持,没有人动筷。
我强忍着咽口水的冲动,满眼满心都是大螃蟹,直到身边的日吉若好像察觉到什么。
他停下和对面男生的交谈,用筷子夹了只蟹腿放在我的餐盘里。一时间,他的动作好似传递出某种讯号,原本客气疏离的氛围消弭于无形,大家边动筷边聊天,气氛融洽自在起来。
鲜嫩清甜的蟹肉入口,我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一声好吃,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只顾忙着大快朵颐,至于对面北幌高中的学生,完全不认识,更不必在意。
终于酒足饭饱,我抑制住想要摸摸肚皮,打饱嗝的不雅动作,心神终于分给四周,视线不期然落在正对面男生身上。
嗯,留着短短的寸头,轮廓比较刚毅,眉眼也很周正,最吸引我注意的他颈上挂着的吊坠。
本来应该掩在衬衫下面的那枚圆形吊坠,由于制服衬衫最上方的纽扣没有系住,连同男生分明的锁骨一同暴露出来。
吊坠周身色泽光亮,莹白如雪,材质看上去不像是玉石一类。
也许是我的视线太过专注,对面男生原本茫然的视线逐渐露出不解和疑惑。四目相对,我赶在对方认为我怀有非分之想前先偏转了视线。
长桌上的气氛比起刚开始活跃不少,都是年纪一般大的男孩女孩,谈论内容与话题都大差不差。
光线透过和室四周的拉窗给屋内打上一层蒙昧的光影,日吉若的侧脸在这层光影中线条显得柔和,看上去如普通高中生无异。
察觉到我的视线,日吉若漫不经心地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勾,“怎么?”
“没什么。”想来也是,就算他出身黑暗世界,到底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他继续扭过头和人小声谈话,谈论内容大都围绕运动、比赛一类。
我捶了捶酸痛的腿,扶着长几小心起身,尽量不弄出声响。
“你去哪?”
见我站起身,日吉若的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周围长桌上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管得真宽呐,我恼羞成怒地撂下一句,“我要去洗手间。”说罢转身离开,不去管身后众人表情如何。
问了问门口的女招待洗手间的位置,穿过被竹林包围的连廊。
中午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竹林,在连廊的木制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倒影。我一面伸了个懒腰,一面活动下酸麻的双腿,长期跪下去,就怕变成萝卜腿。
从洗手间出来,我在连廊处又溜达了一会儿。
这座旅馆位于山脚之下,装潢虽然不算奢华,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建筑是和式风格,古典拙朴,四周景色雅致,除竹林外,还有各色绿植。
前进的方向脚步微顿,不远处前进的方向酒红色头发少年与我相向而行,来的正是向日岳人,晶蓝色的猫眼在眼光下熠熠生辉,看上去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
喂喂,狭路相逢唉,没有别的路能走,我在心底默默叹口气,刻意放慢脚下步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