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什么?”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对着他有些茫然地脸怒目而视。开什么玩笑,那只手刚刚明明摸过栗生秋叶的脚吧。
向日岳人眼中似乎划过一丝心虚,接着又像在掩饰什么别开眼不再看我,“你们怎么会掉进井里?这么明显的一口井,你们没有看见吗?”
不再管他到底刚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我仔细琢磨他话中含义,“明显?你是在哪里看见这口井的?”
“就在山上神社的后院啊。”他宛如看智障一般看着我。
栗生秋叶坐在黑暗的角落里,额前长长的刘海给脸上投下一层阴影,我看不见她的表情是惊讶还是其他。
果然如我所料想的一样,这里并不是我们跌落的位置。或许是灵力造成的空间转移,或许是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总之不能善了。
我也没办法向向日岳人解释这样离奇的事情,只好将我们跌入井里的过程含混过去。还好他并不是注重细节的人,并没有揪着不放。
“我本来和侑士一起来看这座神社十分有名的泉眼。”等待救援的过程中,向日岳人挨着我的身侧坐下,同我说起他的来意。
“泉眼?”我反问道。
“是侑士说的,这里有一处泉水,人饮下能够保佑免生灾厄。以前还被当做专门的旅游景点宣传过。”
“但是刚才问神社里的住持才知道原来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神社也破破烂烂的。”
我有些出神地望着在手机开启的手电筒下微微泛着绿光的岩壁,绿光便是长在岩壁上的青苔。有脚上袜子的青苔痕迹为证,中午的那个极其压抑的梦境或许是真的。
“向日学长,住持有没有说泉水干涸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想起梦里那快要没过口鼻的积水,也许现在脚下踩着的地方正是当时泉眼的位置。
向日岳人皱着眉回答,“大概是十年前,侑士也不知道从哪里的旧杂志上看到的,尽是些陈年旧事。”
“听说一夜之间泉水就全部干涸了。”缩在角落里的栗生秋叶突然出声,要不是周围过于安静,估计很难听到她在说什么。
“诶?你居然知道。”向日岳人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假的吧,说不定是噱头。”
“不……”声音虽小,但却很坚定,“传说这处泉水由一位神明守护,泉水是她的眼睛幻化而成的,所以可以包治百病。神社就是为了供奉她而存在的。”
栗生秋叶叙述完后,向日岳人嗤笑出声,“果然是一年级的小鬼,不知道从哪道听途说的传闻,这世间哪有什么包治百病的泉水,如果有的话还要医生做什么?忍足家的医院估计就要倒闭了。”
“不管向日学长你信不信,这世界总有一些人无法解释的事情。藤原学姐,你说对吧?”她抬头看向我。
真看不出来,栗生秋叶平时在学校里唯唯诺诺,现在倒是很刚。散乱刘海下,一双眼睛看上去澄澈明亮,有几分洞察人心的了然。
我对上她的目光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漏了陷儿。
“或许吧。”我干巴巴地笑着,心虚地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向日岳人气不打一处来。
“向日学长,你什么时候给忍足学长打的电话,为什么到现在救援人员还没有来?”为了避免这家伙一根筋地钻牛角尖,我将思绪拉回现实。
向日岳人果然被我转移注意力,低头看了看手机,“对呀,都已经快过一个小时了,侑士那家伙怎么还没到。该死,手机也没有信号!”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哪有那么容易,对方明显是冲我来的。我早该想到的,从中午那个不同寻常的梦开始。
走阴,是中国民间对可以神魂离体这种特殊行为的称呼。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的魂魄和滕原真子的身体不够契合的缘故,经常会出现类似的意外情况。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拥有了莫名其妙的见鬼体质,生活就如同一团乱麻。对此我选择宅在家中,除了上下学,很少额外出门,以免遇到那些强大的存在,招架不住而吃亏,直到国中二三年级。
也许是灵魂温养许久,也许是旁门左道学了不少,比起以前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我疏忽大意了不少,以至于现在将自己身边的人牵连其中。
“喂,你在想什么?”向日岳人伸出手在我眼前比划了几下。
“啊,没什么,发呆而已。”我勉强地笑了笑。
“欸?”他突然凑近我,晶蓝色的眼眸露出细细探寻之意。
“干……干嘛?”
我盯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这家伙的皮肤居然比女生的还要好,看上去细腻到一个毛孔也没有。
“你是不是害怕啦?”
他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看上去得意洋洋,“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害怕啊?”
我无语地揉了揉发胀的脑门心,真是不知者无畏。
“放心好了,就算侑士动作慢一点,总归是能来救我们的。”
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向日岳人为了省电,摁灭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就像向日岳人所说的那样,如果是还是在原来的时空,我当然不怀疑会得到救助。可是,我抬头看了头顶上方依旧湛蓝的天空。
在井呆了将近得有两个小时,依旧是两三点钟的光照条件。头顶上这片天真的还是原来的天空吗?
“你们听,好像有声音。”黑暗中,栗生秋叶突然出声。
我和向日岳人同时屏息凝神,无边暗色里似有水滴从高处落下来,发出“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