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柠默默又把水给咽回去,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只能掩饰性地低头喝水。
谈星泽也意识到刚才顺口说出的话不对劲,挠了挠头,耳根发红:“祁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那个,就是……”啊解释不清了。
祁柠嗯了声:“没事,我知道。”
谈星泽松了一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更亮了,紧张地站起来:“那个,祁柠,你,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准备一下。”
人神神叨叨的,说完就像陈依桐那样,飞快跑没影了。
祁柠一头雾水,怎么今晚这么遇到的事情都这么奇怪。准备?准备什么,而且桐桐怎么还不回来?就剩她和台上的男人了,要不要现在上去?
这么多个问题中,唯一只确定的是谈星泽走了,她还挺自在的。祁柠喝了口水,视线不由自主又落在演出台上的男人上。
这会儿盯着是他手里的黑色电吉他,祁柠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手中的是把红棕色的木制吉他,酒吧的墙上还挂着其他不同款式颜色的吉他。
这该不会都是他的吧,祁柠有点异想天开的想。
正这么想着,演出台的男人似乎调好音,放下吉他,突然朝她的方向走来。
祁柠脊背瞬间绷直,握住水杯的指尖不自觉蜷了蜷。
男人停在她对面,修长指尖也拿了个空杯,也倒了杯白开水,仰头喝着,这个角度看上去,他下颌线条更加流畅,喉结跟着上下滑动时,有种特殊的性感。
祁柠瞬间收回视线,这会更加掩饰性性低头喝水。
徐宴清懒懒地瞧了一眼过来,看她身旁没人,眼眸是熟悉的笑,语调仍旧漫不经心:“你追求者又放弃了?”
“咳咳咳——”祁柠这会儿是真被呛到了,哪怕是她跟谈星泽双方再心知肚明,被一个只见过两面也不知道算得上什么关系的男人这么直白地点破,她脸颊瞬间发烫,又咳了一声,“什么叫又。”
“你俩一块来酒吧,我以为他有戏了。”
“我不是来找他的。”祁柠默了默,从裤兜里掏出工作证,“我是来还你这个的。”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你上次在学校掉的。”
徐宴清很给面子地低头扫了眼,不知道想起什么,别有深意地抬头。
祁柠想起上次她明明知道他名字,还故弄玄虚地喊他大哥那事,她有点怕他笑话她,不太自然地避开视线。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拎起工作证晃了晃:“谢了。”
祁柠回了句不客气,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礼尚往来也介绍下自己名字,嗯,对,礼尚往来,她安慰自己,壮胆似地喝完了水杯里的白开水,开口时声音莫名又弱了下去:“我,我叫……”
“祁柠。”
他知道啊?
祁柠惊奇地抬头看他一眼,徐宴清手里的杯子也扔桌上上,低头对上她的目光,挺为难似地笑着解释:“那小男生刚跟我聊天,三句话都不离你,想不知道都难。”
祁柠耳朵尖有点红,也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视线往下,落在他手上,指尖修长,干净。
他从底下透明柜台拎了玻璃瓶装的橙汁,食指伸进拉环,单手扣开,又放了根吸管,指尖推着橙汁到她面前,低懒嗓音从头顶落下:“谢礼。”
祁柠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懒洋洋地说了句:“走了。”
她莫名站起来,喊了声:“你今晚,不演出吗?”
“不了,今晚有事。”他似乎笑了下,但没回头,只朝她挥了挥手。
祁柠哦了声,坐下来,看着那瓶玻璃橙汁,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都开了,不喝又浪费,让人无法拒绝。
她喝了口,挺甜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点空落落。
怎么连自己都有点奇怪了。
祁柠猛吸了口冰凉的橙汁,强行抽离出思绪,她看了下手机,快六点了,桐桐上厕所怎么还没回来?
再等了十多分钟,还是没回来。
祁柠想回家了,正想着要不要给她发条消息,酒吧里灯光一黑,突然开始放纯音乐。
很轻很柔的一首歌。
可能没多少人听过。
但祁柠非常熟悉。她神情有点发楞,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纯音乐了。
她现在都还记得刚听到那首歌的心情。
那天晚上的下了一场跟现在极其大的雨,电闪雷鸣,轰隆隆地像来自地狱的呼唤。
家里没人,房间里很黑,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手机屏幕还亮着微弱的光芒。
祁柠平时不怕打雷,但那晚她发了高烧,脑袋昏沉全身发软,雷声就像猝不及防的炸弹,炸得噩梦接连不断。
她把自己埋进枕头里,身体止不住发抖。孤独和寂寞在一瞬间里吞噬了她的大脑。
她迫切地需要东西来转移注意力,模糊着视线胡乱按着手机。也就是那时候,那首歌忽然之间在手机里响了起来。
没有歌词,只轻轻放着旋律。
伴随着男声温柔又细腻的低喃。
很难用词语去形容祁柠那一刻的感受。
明明前奏很苦,仿佛在绝望中苟行,可祁柠却听出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如同深海迷雾里突然遇见的一盏灯。
就在那一霎那,猛地击中了她的灵魂。
漫长寂静的黑夜里,雷声仿佛隔绝在另外外一个世界。屋内只有这首歌不断循环再循环,一直到雨停,祁柠恍然回过神来。
她摸摸心脏,砰砰直跳。
后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