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挂断电话，祁柠心脏仍然怦怦跳。
漫漫暑假，好像有他的存在，都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她抱着衣服哼着歌去洗澡，出来还是有点精神，躺床上躺半天，唇角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弯起，伸手捞过床头的公仔在穿上滚了两圈。
祁柠一直激动到半夜才睡着，毫不意外地错过了早上的闹钟。
她是被谈星泽的电话给吵醒的。
谈星泽给她爆了个惊天消息，说孙文濯去自首了。
“……我也没想到，反正他是全都招了。”谈星泽在电话里说，“孙文濯自己本身都有案底，而且市政府挺重视这次比赛的，很多美院都在趁机找好苗子，这种徇私舞弊的情况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开始我觉得，孙文濯应该会判得不轻，但他自首了，又不太好说。”谈星泽说，“不过这也好，起码短时间他再也不会找麻烦了，你说是吧——祁柠？祁柠？！喂？”
祁柠回过神来，轻声道谢：“……我知道了，谈星泽，谢谢你。”
她正打算挂断电话，谈星泽忽然急急忙忙喊住她：“祁柠祁柠。”
“怎么了？”
谈星泽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才干巴巴地说：“你跟徐莺是不是很熟，你能不能……帮我约她出来见一面？”
“见一面？”
“嗯，我想跟她道个歉。”
祁柠问：“你道歉为什么不直接找她？”
谈星泽声音苦涩：“……她把我拉黑了。”
“……”
“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我也没奢望过我能将功补过去求得她的原谅。”谈星泽说，“可是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得负责，这个对不起是我欠她的。”
沉默良久，祁柠叹了一口气：“好，我尽量帮你问问，不一定能行。”
“没关系没关系！谢谢你祁柠。”
“不用客气。”
祁柠心不在焉地挂断电话，脑子还没回神，她一旦晚睡，早晨起来就会习惯性的宕机。
她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习惯性打开音乐，神情懵懵翻身下床去刷牙洗脸。
熟悉的旋律萦绕在房间，脑子也渐渐清醒，她挤了牙膏，边刷牙打开手机，视线看到时间时惊了一下。
竟然已经快十点了！
徐宴清约了她九点半！
祁柠口中的泡沫都差点给咽进去，微信还有两条十几分钟前发来的未读消息。
Q：【小姑娘，起来没？】
Q：【我在你家楼下。】
祁柠：“！”
她连忙吐了口泡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户拉开窗帘。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徐宴清的车，男人坐在驾驶位，手臂搭着车窗沿，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抬眼往上看的时候，恰好与她的目光对上。
他笑着，抬手跟她打了个招呼。
“！！！”
祁柠连忙低头给他发消息。
咸柠七：【你来多久了？】
Q：【没多久。】
祁柠突然就急迫了起来。
咸柠七：【你等我下，我洗个脸就下来。】
Q：【好的。】
祁柠以最快的速度洗了脸，又急匆匆换了套衣服出门下楼。
徐宴清下了车，懒洋洋地倚在车门边等她。见她气喘吁吁跑到自己面前，他顺口调侃了句：“才起床？”
祁柠有点不好意思，抬眼见车内竟然没人，她转移着话题：“徐莺没跟你来吗？”
“她已经先过去了。”
“过去了？”祁柠一惊，又有点不好意思，“是我起太晚了吗？”
“不是。”徐宴清走到副驾驶，为她拉开了车门，“她那边要准备的东西很大，我过来接你。”
祁柠顺势坐进去，还是过意不去：“那你等很久了吗？”
徐宴清笑着：“真没有。”
“不要想那么多。”他唇角稍弯，“吃早餐了没？”
本来迟到就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祁柠也不敢再耽误时间说没吃，囫囵着说自己下来前扒拉了两口面包。
徐宴清站在车窗外，眉眼晕着阳光，盯着她看了一会，眉梢又扬了扬，“吃了就好，待会可能要弄到一点多。”
祁柠真被吓到了，下意识给啊了声。
随即，就跟他带着笑意的眼眸对上。明察秋毫似的。
祁柠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发红，内心忍不住琢磨，怎么她的谎言已经拙劣到这种地步了吗？
徐宴清指节屈起，敲了敲车窗门，慢条斯理地问：“到底吃没吃？”
“没有。”祁柠这次很老实。
徐宴清绕到另一边上了车，边启动车子边问：“想吃什么？”
祁柠本来想说“再路上顺路买点就好。”，但下一秒徐宴清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提出个建议：“小笼包？”
“……”
好像全天下都知道她爱吃小笼包了。
祁柠脸色更红了，他不说还好，一说她食欲都被勾起来了，但绘画班跟小笼包店完全在两个方向。
她只能忍痛地推辞：“不了吧，不顺路。”
徐宴清只是懒洋洋地启动车子，轻描淡写一句：“我给你当司机，想吃什么不行？”
-
商业街不好开车进去，徐宴清将车停在路边等她，祁柠独自下了车去买小笼包。
幸好店里人不多，她拿到餐之后迅速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