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桌上的那个招财猫，又一下没一下把玩它的爪子，“她在这边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了，医生不是也说吗，换个环境，对她情绪控制也很好。”他想起什么，“莺莺想去的里敦大学，不也是刚好在我妈那吗？”
“……”
徐宴清跟猫爪子握手：“莺莺跟我不一样，她非常需要安静。我妈现在好像还挺有钱的，她能满足莺莺的一切的需要。”
于飞没想到他能考虑这么多，喉咙里干巴巴的，憋不出话，最后骂了句：“你别把我财神弄坏了。”
他叹了声，又问：“那你呢？”
徐宴清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才是假没懂，抬头笑道：“什么？”
“你妹都走了，你走不走？”
徐宴清没回这句，只是从上衣衬衫掏出张名片，扔给于飞。
于飞定睛一看：“天娱传媒？张颐？”
他想起了什么：“又来找你了？”
徐宴清嗯了声。
“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这三年都找你多次了。”于飞做滑板宣传，对娱乐圈也有点了解，“不过这家公司是真的牛逼，还有这个张颐，金牌经纪人，从他手底下带出的艺人就没有一个不火的。”
“看来，他真的很看好你啊。”于飞话音一转，狐疑道：“不过，你不是给拒了吗？这次有想法了？”
徐宴清漫不经心地招财猫放回原位，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知道我妹为什么走吗？”
于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楞了楞：“你是说——”
“那我得按她希望的走。”徐宴清轻声笑，“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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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莺的行李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几件衣服，画册和徐宴清送她的十八岁礼物，连一个20寸的行李箱都没装完。
她离开那天，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夏天的燥热都少了几分。
祁柠跟着去了机场。
徐宴清开的车，他只送到机场门口，没有进去。
徐莺眼眶泛红，她最后拥抱了一下徐宴清，轻声说：“哥，我走了。”
徐宴清揉揉她的头发，叮嘱：“去到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回来找哥哥玩。”
“知道了，哥。”徐莺擦擦眼泪，“你还是那么烦。”
徐宴清笑：“去吧，一路平安。”
他转头，又对祁柠说，“小姑娘，我妹妹拜托你了。”
祁柠郑重地点点头：“我一定会等到她上飞机的。”
两人走进机场。
机场的冷气开得大，所有人形色匆匆，行李的轱辘声络绎不绝，机械的电子广播报着航空信息。
祁柠挽着徐莺的胳膊，看见在椅子里等候已久的女人，她依旧一身黑色西装，神情寡淡而冷漠。她站起来，视线落在祁柠身上几秒，微不可察地皱了眉。
祁柠以为她要说些什么，但祝婉慧仿佛当她不存在，只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话是对徐莺说的：“说了去接你，非得自己来？”
见面的第一句话她就带着斥责的语气，徐莺头也没抬：“我哥会送我。”
祝婉慧眉头皱得更深：“你哥现在在哪里？”
“机场外面。”
“机场外面为什么不进来？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我让他今天必须跟我走，都当成耳边风了吗？”
“你不明白吗？”徐莺低声说，“我哥不进来，是因为他不想见到你。”
祝婉慧脸色忽然之间变得很差：“你这话什么意思？想跟你哥一样，造反吗？”
徐莺闭了闭眼：“对不起，以后不会这么说话了。”
祝婉慧对她突然道歉有些猝不及防，她语气不耐地说：“行了，我去帮你办行李托运，你在这乖乖等着。”
“嗯。”
一直到祝婉慧离开之后，氛围才松了下来，徐莺抱着胳膊，抬起头说：“你一直站着做什么？坐下啊。”
祁柠一直听着她们母女夹枪带棒地对话，突然觉得情况好像更复杂了。
她坐下来，小声问：“你跟你妈妈关系不好吗？”
徐莺默了会：“谈不上关系，我有多少年没见她了，七年，还是八年？”
她耸耸肩，话里没多少尊重，“不记得了。她要是不回来，说真的，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祁柠下意识开口：“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走啊。
她没有问出口，徐莺似乎察觉到了，她脸上笑意渐收，低声说：“我真的得走了。”
“你懂吗？”她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只要我不走，我哥就永远不可能为他而活。”
直到很久以后，祁柠才真正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但那一刻，她只觉得徐莺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祁柠默然，徐莺突然语出惊人地岔开话题：“你打算追我哥吗？”
祁柠被她这话惊得不轻：“啊，啊……？”
“你不是喜欢我哥吗？”
喜欢归喜欢，祁柠从来没有考虑过接下来的事情。
“暗恋啊？”徐莺了然地摇摇头，“我哥很多人追的，你不上自然会有别的人替你上。”
祁柠小声问：“那你哥谈过恋爱吗？”
“没有，你这么一说，好像除了你以外，我没见过他身边有别的女生。”徐莺想了想，“他对你好像不一样。”
祁柠心跳突然快了起来，脸颊发烫：“有吗？”
“反正就对你挺好的，说不上来的感受，不如你去问陈老板，她到现在都觉得你是我哥的小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