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了起来,有路过的行人尖叫一声,打电话报警,徐莺踉踉跄跄地从车下下来,哭声不停。
祝永安捂着腹部,弓着身断断续续地开始求饶。
大雨冲刷着血腥味,光线半明半暗,有人上来拉架。
徐宴清只觉得他的理智全面崩塌,完全停不了手。
那是个足以称得上兵荒马乱的夜晚。徐宴清下手很重,祝永安直接被打掉了半条命,颤抖着抬起摘掉氧气罩,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对民警说:“一、一定……咳咳咳有什么,什么误会,阿宴平常不……咳咳这样……”
他咳出了血,“是不是因为他爸爸……”
多么善良的人啊。
到现在还在维护他的后辈。
然后所有的人视线都聚焦在了徐宴清身上,打量的,不加掩饰的,害怕的,厌恶的。
他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被祝永安反将了一军。
开始有白衣服的人不断在他身边来往,他被很多人压着,带上镣锁,做无数的检查,写无数的测试,以此来评估他是不是极端的危险犯罪份子。
徐莺哭得不停,甩开其他人的拉扯,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
九岁的徐莺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泪往下掉:“哥哥,那个游戏,是很不好的事情吗?”
徐宴清抱紧她,他忍住泪意,摸着她的头哑声说:“不是。”
不是的。
你什么都不要想。
什么都不要管。
哥哥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长大。
不要留下阴影。
不要被影响。
永远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剩下的,交给我。
交给我就好了。
-
祁柠拎着购物袋回到原位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徐宴清的车。
她小声嘀咕了句出哪了,右手挪开购物袋,费劲掏出手机的时候。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跟前。
车窗跟着摇下,露出男人清隽的侧脸线条。他帽子都没戴,干净修长的双手松松散散地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右手突然捧出一大束玫瑰花。
他笑着:“送给你。”
祁柠怔了会,接过花,小声说了句:“怎么突然给我买花了?”
“追人嘛。”徐宴清笑了笑,“得有点仪式感。”
“……”
他下了车,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打开后座车门,扔到里面。
祁柠揉了揉发酸的指尖,很自然跟他分享:“重死我了,我本来还打算叫你过来帮我拎的。”
徐宴清笑了声:“那怎么没叫?”
——还不是因为你讲的乱七八糟的话。
祁柠当然没把这话说出口,耳根又开始发烫,把玫瑰花顺手也塞进后座,然后转身上了副驾驶,自己系好安全带,扯开话题:“现在回宿舍吗?”
徐宴清笑:“跟我回家也行。”
“……”
老实坐直身体,祁柠强装镇定回了句:“你想得美。”
男人又笑了声,仍然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双手漫不经心地搭在方向盘上,缓缓启动车辆。
祁柠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对情绪感知的能力特别强,总觉得徐宴清情绪有点不佳。
不太明显,就是跟刚才吃饭的时候的状态不一样。
她抿着唇:“你刚才就去买花了吗?”
徐宴清笑:“不然我还能去哪?”
祁柠还是觉得不对劲,她看了他好几眼,憋了一路的话,即将回到学校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徐宴清,你是不是有点儿不开心。”
徐宴清:“没有啊。”
他顿了会,看着小姑娘狐疑投过来的目光,改了口:“好吧,有一点。”
没想到他应得这么爽快,祁柠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啊了声:“那你别不开心了啊。”
似乎也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没信服力的话,徐宴清熄了火,不紧不慢地转头,有些玩味地看她:“就这样?”
他语气散漫,尾音勾着笑,又仿佛带着点失落:“我还以为你会哄哄我。”
祁柠跟他对视两秒,耳根又缓慢变红:“……怎么哄你啊?”
徐宴清认真地想了想:“亲我一下?”
祁柠差点被口水噎住:“什么?”
徐宴清认真地,缓慢又重复一遍:“亲我一下?”
明明是疑问句,被他问出了理所当然的语气。
耳根又开始发烫,祁柠躲开他的视线,无言道:“到底是我追你,还是你追我啊?”
“我追你啊。”
祁柠又给噎了一下:“那有你这么……”
她憋了一会才说出口:“让被追求者主动亲人的吗?”
徐宴清想了下,神情表现得她说得挺对似的,又很好脾气、不太死心地接着问:“脸也不行吗?”
“……”
啊啊啊啊啊啊这人!
祁柠耳根都在发红,白净的脸都不敢看他,一声不吭。
徐宴清倏然笑了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不逗你了。”
他按开车锁,扬了扬下巴:“回去吧。”
话音刚落。
脸颊覆上若有若无的柔软触感。
一触即离。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又像是他的错觉。
徐宴清喉结上下、缓慢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