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思考的间隙,张哥下了台,问她:“你跟我们一起走,还是再呆会儿?”
言游脱口而出:“一起。”
张哥边拉吉他包的拉链,边说:“那走,先送你。”随后去找表叔交代了一声。
就在这短暂的交代时间里,李忘年从座位里缓缓站起,冲着大门去。
言游对着他背影喊:“喂,好歹有个不理人的理由吧。”
那时酒馆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零零星星的几个,她这一嗓还挺引人注意的。
只不过没引起该注意的人注意,李忘年脚步未停,很快消失在门前。
张哥回到她身旁问:“怎么了?”
“不知道,他突然就不理我了。”言游顿了顿,又补充,“过了一夜的时间,突然就不理我了。”
张哥以为顶多俩小孩儿闹别扭的事,“没事儿,哥给你撑腰。”
两人前后脚出门,李忘年始终快他们一步。
张哥清了清嗓子:“嘿,甩什么脸呢。”
他迈着步,没回头,“没。”
张哥眼睛一转,“那你意思人家姑娘冤枉你了?”
李忘年微微侧了侧头,她站在张哥身边,叉着手,洋洋得意,一副志在必得讨说法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不再吱声,继续走。
言游与张哥对视了一眼后,快追了两步,一左一右包围他。
张哥拍着胸脯:“这样,你告诉我,我你还信不过么。”
李忘年轻嗤一声。
张哥偷摸翻了个白眼,心想不知道一天天在哪儿学的这狗操行,“那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不明不白的吧,是不?你要真讨厌人家,你说出来,人家未必非得热脸贴你这冷屁股。”
言游原想争辩,不过她看这办法似乎有所奇效,他真的一副琢磨样,便放心交给张哥打先手了。
张哥也没辜负她的期待,再接再厉:“你说咱俩一天,睁眼一起闭眼一块的,将来我死了都得等着你给我扣棺材盖,什么事儿你连我都瞒?关系有裂缝了呗,有代沟了呗。”
还委屈上了。
李忘年侧着目睨了他一眼,虽然还是不屑,可稍作思考后,冲他弯了弯手指,让他把耳朵贴过去。
张哥屁颠屁颠地冲他的方向倾身。
几秒后,一声响亮的:“我草!”
言游:“?”
张哥狂眨着眼睛望李忘年,觉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似的,居然在他身上看见一丁点孩子该有的特质。
“什么啊?”言游试图用音量引起两人的关注,“你俩神神秘秘的干嘛?”
张哥的目光又在李忘年身上流连了一会儿,才转头道:“这样,你猜猜,我只回答是或否。”
言游揣测:“因为他怕和我正常相处的话,我在学校里会扯上麻烦?”
张哥摇头,“李忘年才没工夫搭理他们咋说呢。”
言游绞尽脑汁,又猜:“因为我点歌挑衅他?”
张哥摇头,“你给我送钱,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言游左思右想半天,想到一个答案。
随即涨红了脸,不再像先前那样大声,“你过来,我也偷偷跟你说。”
张哥朝她倾身,她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用手将细碎的声音阻挡得彻底:“因为我......有点喜欢他?”
张哥看了她许久,最后笑着摇了摇头。
言游气得直跺脚,颇有被耍的意思,“那到底为什么啊!”
“哎,不着急,好事多磨,等他自己觉得迈过去这坎儿了,肯定还是愿意跟你接触交流的。”张哥说,“这样,拿人钱财□□,晚上回去我帮你开导开导。”
“嘁!”言游朝着家的方向狂奔,“你们两个就是穿一条裤子的骗子!”
“诶,这年头好人难当啊。”张哥唏嘘着从兜里掏出那张五十块,递给李忘年,“明天拿这钱去给人家买瓶热牛奶,我可不愿意跟你一块当坏b。”
那张绿票在风里抖了五分钟,他才伸手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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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吧,我当时都惊呆了我跟你们说......”
齐绪单手撑着方向盘,另一手搁在窗边撑着脸,“哎,还说呢,我起床时以为这雪今天就停了,没想到太阳和雪各论各的,谁都不掺和谁。”
太阳雪在北方不罕见,但太阳这么大,雪还能飘这么大的时候,言游没见过。
她开了一点窗,伸手出去,感受到指尖的冰凉后感慨:“我突然觉得,把骨灰洒在这样的雪地里也不错。”
“等雪化之后被环卫工人扫进垃圾桶里?”齐绪说,“我还是坚持洒海里不动摇。”
言游暗自白眼,“谁让你陪着洒雪里了,神经。”
林起岳顺着窗户弹烟灰,点评:“俗。”
齐绪“嘁”了一声,“那你给咱来个不俗的。”
“直接一把骨灰扔马桶里冲了。”林起岳吐着烟,“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要求的,活着的时候够恢弘就行了。”
齐绪:“无聊。”
言游:“好酷。”
“......?”齐绪一阵无言,“这有锤子酷的。”
林起岳:“你懂个锤子。”
“还说呢。”齐绪懒洋洋地转着方向盘,“咱们要是以后谁先死了,葬礼多少得放个演出的合奏吧,可别整哭天喊地那一套。”
林起岳赞同:“这个可以考虑。”
言游举手:“臣附议,最好是剩下的那两个直接带着家伙上,死的那个用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