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找到你了。
他说,是啊,我一般不会常驻在哪一家。
她说,到底是我们太有缘分了吧,就像那种,心里揣着对方,不管走多远都会遇到。
他没说话。
因为越有这种巧合,他心里就越发慌。
这次馈赠的代价又是什么?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可以接受的还是难以接受的。
无形之中推在他们身后的那股力量,求求它快点消失吧。
不需要这种碰巧,不需要缘分附加,简简单单的就好。
不要把他们当作命定之人,兜兜转转却难以分开的姻缘线,最好当作风里的一粒尘埃。
她再次开口,指着一个菠萝摊,“哎,李忘年,我想吃那个。”
“嗯?好。”他被叫醒了神,心事烟消云散。他也希望是杞人忧天。
他从身旁离开,言游才注意到兜里那支白玉兰,欣喜于他寥寥无几的浪漫。
菠萝咬了一口,酸甜。
“送我的?”
“嗯?”当李忘年发现她视线聚焦在那一支白玉兰,“对,说了会给你买。”
路过垃圾桶,顶端还是那支被丢掉的白玉兰。
他们没发现,被更重要的事情盖过。
言游停下脚步,踮起脚尖,将含着的一小块菠萝传递到他嘴里。
垃圾桶,行人,带着玉兰花香的风。
皆没发现。
她很轻很快,吻完捂着嘴偷偷笑,“好吃吗?”
“嗯,好吃。”还带着她舌尖渡上的余温。
走过了垃圾桶的位置,寥寥无几的花瓣又被风吹下一片,往他们的方向飘着。
言游歪着头笑,“我觉得菠萝很像你。”
“嗯?”
“你不知道吗?吃菠萝的时候,菠萝也在吃你喔。”这么说着,她又啃了一口,“很像你啊。”
爱他的时候,也在被他周遭的腐烂所蚕食。
李忘年是这么理解的,“嗯,很像。”
可言游不是这么想的:“我爱你的时候,你也在爱我。”
李忘年愣了一秒,不过很快恢复如常,轻声掩饰着:“嗯。”
到了楼下,声控灯坏了。
走进楼道前,李忘年指着块石墩让她站在上面。
言游照做之后,他弯下脊梁,让她跳到他背上,在后面照着手电。
“我是不是变沉了?”
“没有。”
“万一没背到家你就累了,我岂不是很丢脸?”
“不会。”
......
在漆黑的楼道里走了一会儿,只剩下脚步声时,言游又开口:“喂喂喂,李忘年在吗。”
只是为了不让周遭落入寂静之中。她讨厌黑乎乎的。
他应:“在的。”
她问:“你害怕吗?”
“不怕。”
“真的?”
“嗯。”
“我给你讲故事也不怕吗?”
“嗯。”
言游清了清嗓子,“我刚刚忽然想起来,就是一瞬间啊,忽然想起来——”
“嗯。”
“我小时候好像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声控灯坏了,我要进楼道的时候貌似遇到了一个人。”
“嗯。”
“我也说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跟我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消失了,大概是我走进楼道的时候,再回头看就不见了,是不是很恐怖。”
“......”李忘年没觉得恐怖,“说什么?”
“哎呀,你觉不觉得这世界上有一种超科学之物存在?就是那种偶尔能看见但是摸不着......”
“命运。”李忘年说话时眉目之间鼓起个小包,但她看不见。
他主动提起了这两个字。
果然人落于俗套以后,欲望会被不断拉高,底线却是会不断降低,在不知不觉间。
“虽然说命运也没差啦......”
终于到了家门口,暖光灯成功将黑暗驱逐。
踏进家,言游才想起来话只讲到一半,“其实我记不起来说了什么,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嗯。”李忘年将她换好的鞋搁到鞋架最上方。
言游略带惋惜地说:“所以有时候我就想,都怪我忘记了。如果我记得说了什么,是不是可以避免一些错误选项?又或者,面对一些事情选择更好的方法。”
“不会。”李忘年按住她的头,揉了揉,“该来的躲不掉,命运很狡猾,就算你避免了一次错误选项,马上就会接踵而来一个更加错误的诱惑。”
“也对哦。”言游思来想去,忽然开心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其实已经在无形之中选择了正确的吗?那我也太棒了,就凭我自己。”
“是啊,就凭你自己。”他低下头,在她嘴角落了一枚吻。
直起腰的时候却被按住了,“你是我最正确的选项,李忘年。”
就凭他这错误的一生。
到底创造出了一个属于他人的正确选项。
李忘年想暂且相信一下。
相信怀里柔软的人,光滑的背,还有落在她肩头的那几只乌鸦。
“你根本不是什么不祥之兆。”她在离他最近的时候这么说了。
“你是我的乌鸦。”还紧抱着他的脖颈这样呢喃,冰凉的鼓钥就夹在他们之间,快要镶进胸膛前。
一分为二硌出两个亲密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