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等。”
伍佰给刘德华作的曲。
“我草!我老家是福建的!”摇滚歌手突然激动,“就这歌吧,我唱给你听!”
就这样,在《世界第一等》的旋律中,第三年过去了。
这歌火没火到第四年,李忘年不知道,只知道周杰伦实实在在地火了四年。
因为这一年他开始频繁地出入清吧驻唱,客人们除了校园民谣,最爱点周杰伦。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兴许跟那首世界第一等有关系。
只是无心插柳,却能再次听到。
那么如果她正在做行色匆匆的过路者,开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在偶然驻足时听到。
老炮儿特别惊喜李忘年这个硬骨头突然屈服开窍,打算继续续约,说这次绝对没问题,准保火遍大江南北。
实话,他相当欣赏李忘年的才华,起码这四年,没见过比他更吊的。
李忘年拒绝了。
说不喜欢那种生活,也不想红,更没兴趣给人们留下任何记忆点,悄悄活一辈子就行。
老炮儿怒斥他,你可是百年一遇的天才,怎么能这么妄自菲薄呢?我用我多年的行业口碑跟你打包票,你就是那颗金子,不是沙。
李忘年笑了。
这话他都听烦了。
天才怎么样,愚钝又如何,最主要的是,他压根儿没有理想。
非要活下去的话,他想远离唯利是图的人性,追名逐利的悬崖。
李忘年说,谢谢您的赏识,但我看见一座山高,并不想攀爬。
更不想看山的后面有什么。
爱他妈有什么有什么。
他已经找到了想停留的地方。
一辈子只停留在一个地方。
现在他要回到那地方。
等电梯的过程中,李忘年不断练习着闽南语的发音,担心如果不标准,她会不会笑他啊。
这首歌他学很久了,每天都练,烂熟于心了。
可是一想到马上要给她唱,还是紧张得不了,像个即将面临课文抽查的差生,坐立难安,心绪都乱了。
电梯抵达,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跟想象之中有点不一样,昏暗的室内连一盏灯都没开。
他慌忙按开灯,“言游?”
回应他的是寂静里浅浅的抽泣声。
李忘年心头一紧,往里屋跑。
又开了一盏灯,他呼吸都顿住了,愣了片刻才冲向浴室里拿纸。
卷纸荡了一路,荡到床前,李忘年随手一扯,将底下的扯掉,反手夺了她手里的刀,“你干嘛?!”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言游抖着鲜血淋漓的手臂,血珠从一条条细细的伤口里渗出,“不深的,我记得你的话,对不起,李忘年,你别嫌弃我行不行......”
李忘年擦拭血迹的手一顿,火气消下去大半,呼吸渐渐顺畅。
是啊,她跟妈妈不一样,她在为了他的话活下。
他刚才好像对她有点太凶了。
李忘年深呼吸了几口空气,转头又去拿了些药酒和纱布,点了支烟叼着坐下,小心翼翼地帮她包扎,“不会。”
言游散尽的理智慢慢回归,下意识缩了缩手臂。
李忘年追着她向前,“乖,别动。”
言游一瞬想起他妈妈的事情,“对不起,我自己来吧。”
“我来。”李忘年说,“不要道歉。”
“......”
“我永远没有怪你的资格。”李忘年将多出来的纱布系成了蝴蝶结样,余光瞥见她手机的屏幕停留在那个公众号,一瞬了然。
他拿起她的手机,用自己的手机拍了张照片留证。
言游切切诺诺地问:“可是......他没说错,李忘年,我真的有......精神病。”
从豫才学院出来,她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很多时候无法自控,被负能量包围到窒息。
这几年有所好转,但每当房间里只剩一个人时,就心慌得不得了。
沙玥为了让她能睡得沉些,搜罗了一堆能让人平心静气的木质香,每天往房间喷洒。
偏偏送衣服的时候忘了装香水,而言游恰好点进了那个公众号。
李忘年神色如常,“你还记得,面前坐的这个人,是个杀人犯吗?”
“......可那是误会。”而她真的有病。
“是误会怎样,不是误会怎样。真的怎样,假的又怎样?”李忘年说,“我......”
本来,他顺下去的话是一句坚定不移的我爱你。
可用嘴讲出来,总觉得十足地肉麻。
他起身将她抱到桌前的椅子上,拉开琴包取吉他。
调好变调夹,李忘年仰头,“剩下的,唱给你听,好不好?”
言游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轻轻点头。
她还想再说什么,不过李忘年翻篇的意思也很明确,“过去的,我们不纠结了,好不好。”
言游说:“好。”
李忘年摸着琴弦,又说:“听完这首歌,我们回小镇,明天就走。”
“啊?”言游没明白他的用意。
李忘年说:“去治心病。”
就像那个南街公园的约定一样。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反正他这辈子不会忘。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