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多,陆迦南给江菀柔打了一个电话,问要不要来接她,大概是怕她在杨纾凛这边喝醉。
女子卧谈会哪里有前半夜就收场的道理呢,这是即使结婚也不能妥协的坚持。
江菀柔果断拒绝,最终在杨纾凛这边待了一整晚还不算,一直赖到了周六下午杨纾凛要被召唤到下一个采访地。
“哪个村儿?我送你去吧。”江菀柔见杨纾凛已经打包好了新一轮的行李,整装待发。
“没事,一会儿薛禹城来接我,他顺路。”
“嗯,有人接就好。”江菀柔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绝对有什么,面无表情的她心里已经炸翻了烟花朵朵。
谁说她没长进的?她的观测雷达已经比从前不知灵敏了多少倍。
在杨纾凛收拾行李的时候,江菀柔就注意到了她把自己带给她的日本特产和薛禹城的干净衣服一起塞进了同一个行李包里。
好希望陆迦南下一秒就出现自己的眼前,她急需和某个熟悉这两人情况的人一起来探讨一下。
杨纾凛原本有车,也有驾照。
去年冬天,她开自己的车外出采访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在医院躺了近两周才出院。
领导差点吓死,杨纾凛的爸妈也差点吓死,于是将她的驾照扣在家里,禁开一年。
此外,爸妈还强烈要求她到驾校回炉重塑。但她脱不开身,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外出没了车的杨纾凛靠滴滴打车和顺风车活了大半年,直到搬来这边之后有一晚跨部门聚餐,蹭到了薛禹城的顺风车,发现最为顺路。
看在多年老同学加老同事的份上,薛禹城倒是也没拉下脸来拒绝她,毕竟中间还夹着一个终于回了海州的好哥们儿陆迦南。
薛禹城心里知道,陆迦南只是嘴上不说,心里却很疼爱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五年多、当自己的同胞亲妹妹一般对待的杨纾凛。
既然是陆迦南的妹妹,理论上自己多少也得顾及陆迦南的面子。
区区举手之劳,就当给自己攒攒人品吧。
杨纾凛在阳台上远远眺望了一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拉着江菀柔下了楼。
刚下楼,就见到薛禹城将车停在了外面宽敞一些的车道上。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已经不会再将车开进来了。
“你也在呀。”他下车来帮杨纾凛提行李,发现江菀柔也在,婚礼之后还是第一次见,“新婚旅行回来?”
“是啊。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今天要来,也没给你带东西。不过,阿园有给你带东西。”
“嗯,没事,等我有空再去找他,最近实在太忙碌,周末也不得空。”
“改天等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再约你。”
“你睡饱了吗?”杨纾凛将他的行李包递了过去,“你的衣服,我今天没忘。”
“嗯,谢啦。”薛禹城接过行李包,又从杨纾凛手中将她的背包一道取了过来,“我一睁眼,就到了下午一点。你俩好像眼圈都挺重,不会是聊了一晚上吧。”
“差不多吧。”说着,杨纾凛忍不住就想打呵欠。
“反正采访是明天,今天下午应该没什么事儿。一会儿到了目的地,你就先去休息吧。”
“嗯,等到了再说吧。”杨纾凛边说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对了,”薛禹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明天星期天,你俩不用上班吧?要不要来茶港镇看看?明天是大闸蟹开捕日,我们要去拍摄捕蟹的活动,你和阿园要不要一起来凑个热闹?”
“不过,如园那边,我哥应该有收到邀约吧?”杨纾凛还没坐进去,又退了出来。
这么一说,江菀柔依稀记得,陆迦南好像是说过明天要出趟门。
眼下已经到了九月,秋风起,蟹脚肥,差不多到了要进入大闸蟹上市的旺季了。
“听起来不错,我回去再问问他。”江菀柔看了一眼等在一旁的杨纾凛,“如果我去的话,再和你们联系。”
“我哥都要来,你肯定也得来呀,不见不散。”杨纾凛以手示意。
“那我们先走了。”
“路上小心,我也该回去了。”江菀柔的车还停在里面,她笑着冲车里的两个人摆了摆手。
到家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
江菀柔从院子里经过,抬头看了看二楼阳台上晾晒着的被子,还有两个人的衣物,陆迦南白净的衬衣和她素颜的长裙在晚风中飘动着。
潜意识里似乎一直在提醒自己这里是陆迦南的家,因此她平时很少注意到这个家里其实处处都透露着这般日常又平凡的双人气息。
如果脚边再有一条小狗,应该会显得更有生气吧。
打开大门,发现客厅里没有人,静悄悄的。
她一边换鞋一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半了。
之前陆迦南还催赶着她赶紧回家,等她回来了,他却不知跑哪里去了。
江菀柔明知是自己在外面浪了一整天没回家在先,可一回到空荡荡的家里,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数落起了陆迦南不好好在家等着自己。
她赌气似的直接躺到了沙发上,灯也没开。
昨晚和杨纾凛聊了一整个通宵,困意很快就袭来了。
大概是因为薛禹城提到了捕蟹活动,江菀柔似乎在睡梦中闻到了属于年糕炒蟹的独特香味。
接着,她就被人捏着脸颊给摇醒了。
“快起来,该吃晚饭了。”
“嗯?现在几点?”
“八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