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儿现成的食补药材不少,徐阿姨在储物柜里随便一翻就找到了紫苏叶和北杏仁。
紫苏叶有股辛辣气,北杏仁带苦味。紫苏叶磨碎之后用小火先炒制了一下,北杏仁则是打磨成浆叶,掺和到粳米粥里。
陆迦南自家很少吃中药,对这些并没什么研究,只觉得味道有些醒脑,便让徐阿姨多放了一些糖调味。
听徐阿姨说,可以解表驱寒,利气暖胃。
“那正好,她好像胃不太舒服。”
徐阿姨想起零星听到餐桌旁边传来的只言片语,又补了一句,“这个对止孕吐也有效。”
“不是那样的。”陆迦南赶紧摆了摆手。
昨天白天,江菀柔先是在学校吹了大半天的冷风,傍晚又在室外一边灌冷风一边狂吃一通,晚上还被他蹬掉了被子。
多管齐下之后,她今早醒来的时候明显有了鼻音,明显受了风寒,好在还没有发烧。
他至少得负大半责任。
今天本来应该和他一起去如园,但看她那软绵绵、走路带飘的模样,陆迦南想了想还是让她在家休息。如果怕耽误进度,就当调休,周末再抽一天去就是了。
江菀柔大概自己也感觉到了,没有争辩,洗漱完毕之后就捧着办公的笔记本电脑,重新掀开被子坐到了床上。
傍晚陆迦南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当时没接通,这才晚上先去了爷爷那儿。
从爷爷家捧回来的锅保温性能很好,刚刚盛出来的紫苏杏仁粥有些烫手。
陆迦南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卧室里似乎没有动静。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旋开门把手,端着粥碗走了进去。
房间里亮着一盏床头灯,陆迦南走近,就着调到最弱档的灯光打量了一眼。
江菀柔将脖子处的被角掖得紧紧的,只露着一张略显苍白的、安静的睡脸。
“团团?”他小声喊了一声,伸手拨开了她散乱的鬓发。
江菀柔缓缓睁开眼睛,微微眨了眨,看着他却不讲话。
“有没有好一点儿?”陆迦南有些抱歉地柔声问道。
江菀柔缓过神来,用瓮瓮的声音回答他,“嗯,已经好多了,没事儿。”
“饿了吧?起来喝点儿粥吧。”
“什么粥?”
“驱寒暖胃的。”
“睡了这么久,好像是有点儿饿了。”
“不用下楼了,就在这儿喝吧,已经端上来了。我扶你起来。”
江菀柔将胳膊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压到了被子上,“没事,还没那么虚弱,起得来。”
陆迦南还是弯下腰,将她一把扶起。
江菀柔倚着靠背坐直了,“这是什么味道?”
一股辛辣的苦味顺着已渐渐通气的鼻子,刺激着她的嗅觉。
“紫苏杏仁粥。”陆迦南在床沿坐下,左手取过床头柜上的粥碗,右手拿起碗里的调羹搅拌了一会儿,舀起一勺送到江菀柔面前。
“闻起来不太好喝的样子。”江菀柔抬眼看着他,往侧边又挪了挪。
“还行,甜的。”陆迦南抿了一口,调羹送得更近了,“先尝一下,好不好?”
江菀柔迟疑地靠上去,“就一口。”
“还行吧?”
“嗯。”温热的粥沿着江菀柔的嗓子一路下滑,暖暖的,“好像没什么怪味儿。”
“配料已经提前炒熟了。”陆迦南说着又舀了一勺。
“我自己来吧,”江菀柔从陆迦南手里接过了碗,“这样一小口一小口喂下去,要喝到猴年马月了。”
“还要吃点儿其他的吗?”
“你还煮了什么配粥吗?”
“粥是徐阿姨煮的,我去了趟爷爷那儿。”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你在那儿吃的晚饭?”江菀柔捧着碗,直接就着碗沿咕噜喝了一大口。
“嗯。”陆迦南一边应着,一边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
大概是没什么胃口的缘故,一路赶回来倒也没有饥肠辘辘的感觉,都忘了还没吃饭这茬儿。
“爷爷找你有事儿?”
“嗯,挺多事儿的。我今天有点累,打算明天去到公司再说。”陆迦南盯着江菀柔的脸看了一会儿。
“你干嘛盯着我看?是太邋遢了吗?”
“不是,就觉得挺抱歉的。”
“为什么要抱歉?昨天确实冷,风又大。”江菀柔将空碗放回床头柜,“我没想到天气预报偶尔也有很准的时候呢。”
“我应该早点注意的。”陆迦南握住了江菀柔空闲下来的左手,“好像暖和了一些。”
“你明天是去厂里吗?”
“对的,我妈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商量。本来让她直接在电话里讲,她还吊我胃口,说什么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你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你没追问下去?晚上还能睡得着?”
“她跟我说是要费脑子的好事,说我今天脑子不转,听了也白搭。”
江菀柔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反而显得扑闪扑闪的。
陆迦南张了张口,想说点儿什么,却不知该从哪里开始。
江菀柔将手支在陆迦南的锁骨处,用手指滑过了他的嘴角,“怎么了?发什么愣?”
陆迦南用手掌盖住她的手,他的手心似乎也有些潮意,不似往日那般干燥而温暖。他的嘴角总算微微扬了起来,可眼睛里并没有笑意。
江菀柔被盯得有些发慌,弱弱地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