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窗透进的夜色渐浓,但多了几丝迎接破晓的湛蓝,石砌地砖散乱衣物饰品,床边早已不知纠缠几许的男女前一刻还深陷彼此带来的炙热之中,呼吸、心跳依存,相互震颤与共鸣,就是嘴边无意识的一声声哼声也似一首合唱曲带着忘情的节奏。
下一刻,一切回归平静,紧紧缠绕着的躯体绷紧绷紧──直到脱力放松,彷佛被瞬间拉到极限的绞绳,两副身躯瘫软着交迭着彼此。而蜜色的狂喜的仪式结束,思绪复苏的两人则各自揣怀着别样的心思。
……
奥斯卡将唇压在她的胸口,头顶柔软的金发摩蹭着她的下颔,她第一次知道奥斯卡有着与臭脾气截然相反的软发质,触感又软又细,这让奥斯卡的发量看着比实际上要少。就在不久前,她的双手就是疯狂的深陷浓密发堆中,还连着毛囊拔起好几根……
丽芙心不在焉,身心得到了厌足,灼热、迷炫的气息渐行渐远,仅剩湿黏的狼狈的摊倒在床上的两个人。
奥斯卡示好的举动显得不必要了。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段日子以来一再压抑的悸动与念想,因为昨晚无止无尽的疯狂得以舒缓──
起码最近几日,她不会像是四处发.情的母.狗、不断撩拔任何男人──甚至是女人。
「丽芙,你累了吗?」奥斯卡翻过身子躺在她一旁,双眼在昏暗卧室内依然无法忽视。
她闭上眼,「我想睡了。」
「丽芙……我看出来了,你是在敷衍我。」她闭着眼却也知道奥斯卡得一得打量着她──轻柔的颊吻,则是她意想不到。奥斯卡话语都带着笑意了:「是你先主动,而你现在尴尬了。」
她有所选择,装作累极了或者默认尴尬不予理会,奥斯卡应当会受不了独角戏,恼羞成怒的生闷气;也可以反唇相讥,她脑海已经浮现不下十种的反击语句了。
一直以来的懒散驱使她选择前者,她把毯子拉高过肩膀,背部对向奥斯卡展示她的态度。
她低估了奥斯卡的心情,对方叨叨絮絮了起来,「听着,我知道你只是害羞,真的──对我来说一样,更早之前我喜欢……我以为自己喜欢格兰妮,而且你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
「奥斯卡,」她忍不住打断对方,「我想睡了──真的累极了,晚点我们再聊吧。」如果她给出机会的话,当她确定奥斯卡以为他被允许继续留在她的床铺上时,她耐住所有的小性子,提起柔和的音调,「奥斯卡,这实在太突然了,」她小心翼翼观察对方的表情,「我是说,在解除婚约的当天晚上,就让人知道我们……上了床,这会让芬恩颜面尽失,就算芬恩不介意,我知道费奥纳有很多人都不喜欢我,我不能再度让家族跟你的伙伴陷入纷争。」
成功了。奥斯卡接受了她的说词,她从对方缓和的神情看出了这一点,「……我知道了,你总有自己的难处。」奥斯卡下床,眨眼半边身子又压回床铺,「你……你会不会不舒服?我帮你把……弄出来。」说着,手就要去拉毯子。
丽芙小有惊讶,继而忍着不去翻白眼,「我等一下自己处理。」扯着毯子阻止。
奥斯卡点头,半晌又像个陀螺一样转回来,已经穿上的裤子,「你……这样应该不会怀孕吧?」
丽芙沉默半晌,「不会的,我会计算时间。奥斯卡,要休息了。」
奥斯卡松了一口气,慢吞吞的又下了床,穿衣、系上鞋带、腰带……一切速度都放到最慢,本该令丽芙感到不耐烦的。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但对方这样顺从的表现,丽芙反导心虚──不如说是被妖精勾了魂,「等一下!」
脱口而出的同时她自然又后悔了,奥斯卡双眼刷得发亮,快步走了过来,「怎么了吗?」
丽芙暗自叹息,张开双手给了奥斯卡一个拥抱,「没事,快走吧。」
拥抱硬是让奥斯卡延长了许多时间──她并不需要了!
波安开始怂恿,骚动着她的心神,要她抓着对方前襟再来一次,还真是不要命了。
她鲜明地感受到奥斯卡跃跃欲试,稍微施力推开、又一次催促,才让奥斯卡放手。
目送对方离开,她松了口气。
※※※
「让他做梦去吧!」
康马克怒气冲冲地拍了下木桌,咚的一声,桌上的纸张震了一下又撞回了桌面。
丽芙端正坐姿,腿间的酸痒提醒她昨日一整晚的疯狂。
方才康马克发怒,她心中或多或少猜想着自己的大胆行为被揭发了。
一来她没有要奥斯卡闭上嘴,二来在引诱奥斯卡时,她注意到有人鬼鬼祟祟在自己卧室外来回走动。当下那一个发现并没有让丽芙退却,反倒更添兴致,激怒费奥纳骑士、激怒芬恩的想法是如此强烈。
芬恩无故当众悔婚,她则与奥斯卡癫狂一夜,姑且算做报复。
……
幸或不幸,康马克让次女丽芙前来,不是对她与奥斯卡搞在一块兴师问罪──康马克必定是不知道悔婚之后还出了这门一件事,否则问题将一发不可收拾。此刻自是将满腔愤怒投注在芬恩的反复及冒犯。
「……看不上我的女儿!?」康马克哼了一声,「我也没兴趣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入流的地痞!」
「康马克,冷静点。」恩雅─至高王的妻子兼阿尔斯特女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肩,疲惫的劝解。
这位优雅睿智着称的女王心情也绝对没有比自己丈夫好多少,她带着家臣一路驱车朝塔拉而来,就是为了赶在丽芙婚礼之前陪伴女儿,却在进入王城的第一时间得知了男方擅自解除了婚约。
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