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我遣退他之事,心怀怨怼,又借着我之前与付玠退婚之事暗中联络付玠,想要合谋用下药的阴私手段逼迫我低头,恰巧被我听到,两人见事情败露,想要将我灭口。”
说到此处时,付征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看来此事他并非一无所知。
谢归荑眼眶微红,继续道:“付玠将我挟持,我意识昏沉过去之时,只隐隐看到一位玄衣男子出手,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在庙中靠着柱子,不久,我家婢女便寻了过来。”
后面的话她的确撒了谎,但是也只能这么说。
她就是有意而为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付玠是自作自受,这样付征要避嫌,自然不会继续纠结于此案不放。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付征沉默了一会儿,脸色都有点不同于方才:“既然是谢娘子不拘名节都要澄清的事,那便也没有什么好争议的了,犬子有那样的龌龊想法,的确是属下教养不到,事已至此,还望谢都督您海涵。”
付征姿态放得很低,虽然事情解决了,但谢朗玄并不想顺着他的台阶下,只是狠狠拂袖:“非要我家归荑忍辱说出来,人死了,也算罪有应得,结案!”
回谢家的马车上,谢归荑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问谢朗玄:“阿耶,他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谢朗玄眼神敛了敛,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裴时戎,颇是自然地点了点头:“嗯,庄子里的孤儿罢了。”
裴时戎心里一松,看着谢归荑朝她投来疑惑的眼神:“只是先前回扬州的时候,偶然听到扬州都督也姓裴,方才情急之下,才那样说的,并非是有意将你蒙在鼓里的。”
谢归荑心下虽然仍有疑云,但瞧着他清澈诚挚的眼神,便散了大半,加上谢朗玄并未反对,便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马车一路到了谢宅门口,谢朗玄似乎并没有当着归荑的面阻拦裴时戎进门,他便也没有提。
在他就要顺着石径路朝自己之前住的客房去时,被谢朗玄身边侍候的人拦住了,那人话语客气,但不用想也是得了谢朗玄的授意:“为您准备的客房在这边,与咱们家女公子不同路,这边请。”
裴时戎看着谢归荑,并不掩盖自己眼中的遗憾,但却又装出一副懂事又乖巧的模样来,“好。”
等谢归荑走远了几步,谢朗玄才冷哼一声:“我让你进谢家,并不代表我接受了你,只是不想看着归荑为难罢了。”
有与谢朗玄“保证”在先,裴时戎自然没有必要掩藏锋芒:“我亦不愿她为难,只是我先前说的事情,我会做到,也希望谢府君可以考虑弃襄阳王以联扬州,毕竟,我与襄阳王不同,我是真心待她。”
谢朗玄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多说,只是朝自己书房的方向而去。
薄暮冥冥,裴时戎绕过了谢朗玄留下来监视他的人,到谢归荑院子里的时候,兰叶不在身边,只她坐在槐花树底,一手撑着下巴,疑似想心事。
他还没出声,谢归荑却先发现了他,眸色有些复杂,并没有开口说话。
“还在想白日的事情吗?”裴时戎撩起衣袍,坐在她对面。
她低低地应了声,算是回答。
“如果我真得是,你会怎么样?”微微带些磁性的嗓音就这么入了她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