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语气变得十分冷淡,“我倒是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又对德拉科有了同情和怜悯,我以为你早在半年前就放弃了他。”
邓布利多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忧伤和疲惫的神情,他透过银器喷出的烟雾,看着西弗勒斯在房间里踱步。
过了许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我想我跟你说得很明确,我从没放弃过他,而且我的死更是对他的保护。但我不得不承认,不够信任他是我犯的错误之一。请原谅我,西弗勒斯,请原谅一个普通老人不可避免的错误——”
斯内普停下脚步,面色阴沉地乜斜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爱他了?”
邓布利多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皮颤抖着,手指在戒指上摩挲。
“如果你愿意替我多关注那个男孩,就会发现他和你的某些相似之处……”
“啊,你是说我会发现我和他碰巧都是男性巫师?” 斯内普嘲讽道,“又或许,发现我和他碰巧在同一个学院?”
邓布利多并不在意,他继续说道:“这是我犯的第一个错误。去年我没有亲自教哈利,这是第二个,我以为没有什么比在我面前向伏地魔进一步暴露哈利的思想更危险。”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在睡梦中发出一声古怪的咳嗽。
“最后,有些伤口太深,不容易愈合,而我作为一个老年人,总以为时过境迁,一切都能烟消云散。西弗勒斯,我说过,我时常怀疑我是否对你过于苛刻,但我相信你最终一定能理解我的决定,我们都同意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或者说,很多个,但我认为我了解大部分人的弱点。”
他睁开眼睛,自嘲般地苦笑了一下,“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我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方式。因此,我再次请求你,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刻,请你向哈利和德拉科——”
“我不想谈论这件事。” 斯内普生硬地打断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要把我和布莱克混为一谈。”
他似乎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便转身离开了。
“我当年当校长的时候,可不允许一位□□这样对我说话,” 门关上之后,菲尼亚斯转了转僵硬的肩膀,“当然,还有学生。我可记得半年前那个哈利·波特把你的办公室砸成垃圾场的样子。”
窗户上传来哒哒的声响,邓布利多抖了抖魔杖,一只褐耳猫头鹰从敞开的窗户缝里滑进来,把一封带着魔法部印戳的信扔在办公桌上。
邓布利多从桌上的浅口银盆里捡出一枚活蹦乱跳的甘草糖,猫头鹰威严而鄙夷地扫了一眼,扭头飞走了。
“谢谢你的提醒,菲尼亚斯。” 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他把不断挣扎的甘草糖放进嘴里,面色平静地嚼了两下,又放下长袍袖子,遮住焦黑的右手,“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从出生开始,我们就不停地破碎,愈合,直到带着独特而美丽的花纹走向死亡,开始另一段旅程。”
菲尼亚斯皱着眉头看向邓布利多,仿佛他说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话。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 他说得不情不愿,语气古怪,“……你真的决定要迎接你的——下一段旅程?”
“为什么不呢?”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如果他们愿意给我一把舒适的椅子,还有放着滋滋蜂蜜糖而不是甘草糖的边桌,那就更美妙了。”
菲尼亚斯显得有些气恼,他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拍了拍后背,仿佛靠垫不够软和,硌得他腰疼。
“那么那个戒指呢?”
“啊,说到这个,” 邓布利多忽然转向墙上德克斯特·福斯科的肖像,一个戴着助听器的肥胖红鼻子巫师应声站了起来。
“福洛林·福斯科和加里克·奥利凡徳被伏地魔抓走了,我想你大概知道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