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单显! — 厢房内。 风未停,雨未歇,似乎要穿透房盖,尽数拍打在叶向磊的身上。 叶向磊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苍老黝黑的面容上浮现绝望。 该如何劝服? 该如何割断? 他是真的在磨砺着他。 可是一把钝刀,又怎么可能受到主人的磨砺? 最可笑的是,沈灼大约比叶听霜自己,都要相信他的能力。 这样怪异又恐怖到极点的信任,叫人心生胆寒,只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扭曲到了极点。 当真是操控人心的妖孽! 叶向磊瘫软在地:“哈……全完了……” 简陋的厢房内,寒气从透风小孔钻了进来,似乎是年久失修。 哪怕如此,这已是驿站最好的房间。 沈灼冻得唇色泛白,差一点儿要倒在地上,一把扶住了桌几,粗重的喘气:“现下人都走了,我们继续审问。” 虞淮:“殿下!您的身体还撑得住吗?” 沈灼缓了许久,才直视叶向磊:“你若还想叶家翻案,便将你所知尽数道出。” 叶向磊之前一直都不愿细说,此刻更是绝望,看待沈灼的眼神犹如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你休想!” 沈灼:“你该是叶家一脉吧?谁帮了你?又是谁让你从流放之地回到建康城的?” 叶向磊眼露慌乱,又死咬着嘴唇,愤慨又怨恨。 沈灼:“今日叶家私苑出现两拨刺客,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再这样下去,两拨刺杀都得安到你叶家的头上。叶家前有冤情未清,分明是受害者,后有刺杀皇子,你觉得朝堂会如何反咬?” 叶向磊脸色终于变了,这才害怕了起来。 若是没有皇帝下令彻查,他断不会被沈灼这话刺激。 然而千载难逢的平冤机会便摆在眼前,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 叶向磊深吸一口气,从桀骜到老实:“我一路返回建康城,的确查到了不少线索,其中一条便是三年前截杀犬子的流寇的下落。” 沈灼:“查到不少线索?” 他的目光幽深,“你是何时返回建康城的?” 叶向磊:“半月前。” “殿审才过去几日,你若说殿审之后顺利查到了线索,我大约会信你。但殿审之前……” 沈灼发出一声讥笑,“别人为何要帮你?” 叶向磊:“也、也许是看在叶家往日的情分?” 沈灼面色骤然变冷:“便算你叶家人脉甚广,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三年前不帮你,现在却来帮你?” 叶向磊哑口无言:“我、这……” 沈灼抬眸直视着他:“为何你一个‘罪人’,回建康城时却能一路畅通无阻!?” 叶向磊虽不聪明,但也绝非蠢人。 他瞬间脸色惊变,只觉细思极恐。 叶向磊挺直的背脊弯了下去,不需虞淮的剑,便丢盔弃甲。 “殿下!殿下!” “都是我一人之过,不关听霜的事,求你了……” 他被人算计蒙骗了! 方才有多恨沈灼,如今便多感激他信任叶听霜。 毕竟那样的话,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同叶听霜说了。 虞淮看着他,默默将长剑收回剑鞘。 殿下的问话步步戳心,已不再需要他威吓逼供了。 沈灼坐回榻上,在虞淮的服侍下盖住了狐裘,手中还捧上了温暖的手炉。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向磊无力的垂下手,苦涩的说:“三年前,殿下可否在栖安寺山脚,将玉簪赠予一人?” 沈灼沉思:“是有这么回事。” 叶向磊在问,老师也在问,难道是巧合吗? 叶向磊惨笑道:“那便是犬子,可他却在途中惨遭流寇截杀,叶家也因此失去了最后的机会,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贬入掖庭的贬入掖庭。” 他抬眸望向沈灼:“我曾以为,玉簪是殿下故意赠之,根本就不是好意,而是为了提醒流寇,那便是需要截杀之人。” 沈灼的眉头越拧越紧,身上涌起一阵湿冷。 玉簪? 什么玉簪? 叶听霜那日擅闯长乾宫,手中便是拿了一根玉簪。 他拥有的好东西太多,如过江之鲫,从不会去刻意去记着某一样,现在想来那根玉簪的确……的确是他的东西。 沈灼的心头泛起轩然大怒,将桌几上的玉盏砸到了地上。 可恶! 上辈子他都做了什么? 因为殿审一败涂地,救老师心切,东奔西走才刚查到一些叶家的线索,便同太子进行了交换。 那时的沈灼浑然不知,自己即将要交出的线索,便是叶向磊的下落。 沈灼记得当时叶听霜来找过他,那是叶听霜唯一一次求过他。 他记得他苍凉寂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