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遇刺,特来请罪!” 沈灼坐在榻上,狐裘围在双膝间,冻得面色苍白:“行了,且帮我去打听一件事。” 焦文:“?” 沈灼:“叶家私苑刺客身份,以及此人的身份。” 焦文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人被五花大绑,一柄长剑寒光摄魂夺目,直抵在那人的脖颈之间。 焦文的酒全醒了,打了个哆嗦。 莫不是自己迷迷糊糊闯入,正巧撞到了审问中途? 焦文:“喏!” 他转身便要离去,被无视了许久的叶听霜才缓缓开口:“殿下,奴是否也能跟去?” 沈灼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姜汤,似乎并未听到叶听霜的问话。 叶听霜心头刺痛:“……殿下,奴并不是想再算计什么,只是想查清那名刺客的身份。” 沈灼这才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暂且放置的尖锐,终于继叶家私苑后再度被点燃。 “校事府绣衣御史?” “你瞒得可真好。” 叶听霜:“……” 沈灼挑眉:“校事府绣衣御史灰、黄、红、黑,总共四品,你是哪品?” 叶听霜:“黑。” 屋内几人反应各有不同—— 虞淮早就清楚,在叶听霜道出时心口也略微发紧。 君照雪则想起了太学府时,叶听霜奴颜媚骨、卑躬屈膝的被沈灼当成玩物的模样,半点绣衣御史的煞气都看不出来。 不愧是石煊亲手培养,竟能忍下那些事? 想来那一日太子话中有话,便是查到了他的身份吧。 叶向磊则瞪大了眼,随后脸色煞白。 若早知道侄儿是黑品绣衣御史,他定然不会犯蠢见他,现在自己还落到了七皇子的手中,平白成为了侄儿的拖累。 何其愚蠢啊! 沈灼再也咽不下去口中的姜汤,重重将玉盏置放在一旁。 他用手撑着桌几,如鬼魅般起身,一步步抵达叶听霜的面前:“装成这样,你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两人的距离太近,好似呼吸也纠缠到了一起。 众人看得心口发紧,生怕会看到两人反目成仇的场面。 沈灼:“除却虞淮和刺客,其余人都先出去。” “……喏。” 看来是不想让他们听下去了。 待到屋内渐渐无人,叶听霜沙哑的开口,眼底夹杂一丝痛感:“从前想得到,现在又不想了。” 沈灼听得眉头紧拧,他那番话并非质问,只是想要知道。他自己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断不会去指责叶听霜不良善。 野心和权欲永远是他们这段关系的底色。 他利用他,他便该有所图!这才是天经地义! “你在失魂落魄什么?” 沈灼咬牙切齿的说,“你觉得我会想看到你舍弃一切手段?然后变成纯白无垢、软弱无害的样子?” 叶听霜抬头看向了他,空洞的眼瞳里在被某一种感情重新填满。 从未有过。 这是什么感受? 沈灼紧盯着他,呼吸里夹杂着血腥气:“别叫我对你失望。” 世人皆喜欢用常态去揣测他的想法,叶听霜却不该这样,叶听霜是不同的。 什、什么? 虞淮和叶向磊因沈灼的话而震惊。 他在允许他的反骨。 他在欣赏他的算计。 他早就知道他最肮脏的样子是什么了。 光是这一点,便足够让心脏颤栗。 沈灼深深凝视着叶听霜,声音轻得好似羽毛拂过:“手段再高明一点,再狠厉一点,与沈倦硬碰硬并不是好事。我早就说过,别收敛自己的野心,我需要的是一把锋利的刀。” 每一个字,都像是着了火。 叶向磊呼吸急促,终于明白了为何叶听霜会选择当众拿出令牌。 “别听!” “你不要受他蛊惑!” 他激烈的想要冲向那边,却被虞淮给强压在地上。 叶向磊瞪直了眼,凄厉的大喊:“听霜,你会陷下去的!” 然而叶听霜却没有听叶向磊的话,而是一直盯看着沈灼。 心脏像是要炸裂。 沈灼需要他。 光是意识到这一点,叶听霜病态又兴奋。 那就再需要我一点吧。 叶听霜:“喏。” 他定然会查明私苑刺客一事,将最有利的结果献上。 叶听霜转身离开步入黑暗,身上的雨滴和鲜血都未擦干,便再度迈入风雨之中。 决绝又狠厉。 他仍有最后一件事需要查明—— 玉符被换一事,虽是石煊帮忙,也只是他的猜想,须得找到佐证。 谁才有可能偷到殿下手中的桓家玉符? 一个人影渐渐浮现于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