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表情冷凝:“原来石煊竟将令牌交于了你。” 他想求的东西,却出现在了叶听霜的手中。 叶听霜:“六皇子还是自行离去吧,见令牌,他们已不会再听你的了。今日六皇子用了校事府的黑甲铁骑,而非手中的部曲,是六皇子最大的失误。” 沈倦的杀意更浓,扶着轮椅的手冒起青筋。 纵使不愿承认,那枚令牌的确有这样的权利。 “六殿下以为我会和太子一样,把叶向磊如文鸳一般的交给你么?” 叶听霜手中提着的奠笼因雨丝而熄灭,他整个人都深陷黑暗之中,声音幽幽而来,“六殿下知晓里面的刺客掉落出了一枚玉符么?” 诡异到了极点。 沈倦眼瞳细微转动:“什么玉符?” 叶听霜目光深邃无光:“桓家玉符。” 沈倦的气息头一回乱了,眼底浮现轩然大波。 分明‘掉落’出来的该是太子私符,为何他们拿到手里的却是桓家玉符? 沈倦的目光在叶听霜和沈灼之间来回探看,手指捏得泛白,终于明白了为何叶听霜要冒险暴露身份。 不反目,反倒保护。 石煊!!! 筹谋、算计、诱导,几近呕心沥血,反作他人嫁衣!! 沈倦怒火燃烧:“绣衣御史暴露身份则会消除官职,永不再用,这是国师亲自定下的规矩,你为了清昭,竟然舍得放弃三年里的全部努力?” 绣衣御史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大部分暴露身份便意味着同仇家不死不休。 暴露便是死。 这才是石煊定下绣衣御史不得暴露身份的初衷。 叶听霜没有回答,以无声默认。 大雨冲刷着他染血的手,逐渐将血液冲刷干净,像是不曾沾染过尘埃。 叶听霜抵达沈灼身边,保护之意则更为明显:“若舍不得,便不会这么做了。” 好啊! 竟因一个叶听霜而功亏一篑! 沈倦:“我们走。” 待到黑甲铁骑全数离去,虞淮紧绷的身躯才终于松软下来。 呼—— 呼—— 激烈的喘息声,错杂的响起。 虞淮这才发现,原来不光是自己,其余人也是异常紧绷。 沈灼身体摇晃,将钉在地面的长剑拔出,鲜血快要被雨水冲刷得汇聚成小溪。 “你也滚吧。” 胡人铁骑紧握着受伤的手,因失血而脸色煞白,用惊惧的目光看向了沈灼身后的叶听霜。 哪怕绣衣御史和黑甲铁骑鲜少见面,他亦听过这位大人的事迹—— 这位大人以审讯手段闻名,再硬的犯人落到他的手上都撑不过三天。 然而他现在看到了什么? 这位大人上扬的眼尾透着凛厉的攻势,却偏生被他自己压制成了低眉顺眼的样子。 只因为站在‘饲主’身边,便乖乖收敛了利爪。 他不禁想—— 若七殿下离开,这位大人还会温顺吗? 胡人摇晃着起身,害怕看到他记忆里的那位大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虞淮:“殿下,那我们呢?” 沈灼紧盯着叶听霜,那目光像是要把他的每一寸都打量干净:“……回驿站,同廷尉府的人汇合。” — 一行人冒雨返回了驿站。 负责此事的廷尉府队正焦文乃太子门下,正在驿站院内与同袍喝酒。 “想来若是事情办成,大人一定官运亨达!届时大人可别忘了我们才好啊!” 焦文抱拳笑了笑:“一定、一定。” 保护七皇子的差事都抢破了头,要不是他关系硬,就要被别人抢去了! 谁让七皇子是太子殿下的心头肉? 焦文暗暗得意,觉得自己离加官进爵也不远了。 此时门童惊慌的跑了过来:“不好了!” 焦文:“何事如此惊慌?” 门童:“七皇子遇刺!先下已去了厢房!” 焦文瞬间直起身体:“什么!?” 那可是塌天大事! 天爷诶! 焦文站直了身体,发冠歪斜,比门童表现得还要惊慌:“可曾受伤!?” 门童:“有。” 焦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严重吗?” 门童回忆着,又摇了摇头:“只有手掌一处。” 听到此言,其余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只有焦文哭丧着脸:“快快,带我去拜见殿下!” “队正,何须惊慌?不都说只是小伤吗?” 焦文:“小伤什么!?伤到七皇子,就没有小伤大伤之分,一律是大伤!” 一群没脑子的莽夫! 绕过中庭,焦文很快便抵达了厢房。 他恭敬的站在门口,狗模狗样的辑礼:“下臣护卫不利,害得殿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