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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2 / 5)

太子圈套,才会为了权利去蹚这趟浑水。

沈灼好似窥见了前世不曾窥视到的黑暗一角,只要拽紧线头,便能看清一切。

“沈元衡在不安什么?”

一定是他最痛的地方!

答案即将呼之欲出——

定然藏在母妃想要抚养沈倦的行动之中!

沈灼眼底溢满了难以扼制的兴奋,像是终于要将角落里阴暗的蛇拽出来,拿捏‘它’的七寸。

路汀听罢,下定了决心:“若是想知道祝昭仪为何会这样做,便得提扶黎一族。”

沈灼:“……扶黎一族?”

路汀点了点头,捡着要紧的开始讲述——

“现在天下二分,北边有北魏,南边有晋朝。而宁朝只是一小国,在北魏和晋朝之间夹缝求生。其实二十年前,还有一个小国黎朝。”

“那时今上正值壮年,一度压制胡人,稳居洛阳。今上雄心壮志,想要天下归一,曾分出兵马攻打南蛮未开化之地,其中的黎朝皇室便自称扶黎一族。”

“当时晋朝如日中天,黎朝只是小国又怎能抵挡?”

“黎朝皇室皆亡,俘虏回来的皇子和公主,便是您的舅舅和母妃,祝熙之和祝聆歌。”

这是沈灼头一回如此详尽的听到母亲的事。

母妃魂断香消时他过于年幼,一场大病后许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

记事之后,母妃成了宫中禁忌,‘据说’那是君王心头的白月光,君王为此一蹶不振变得昏聩,便更加无从查起。

沈灼呼吸乱了几拍,掐住自己的手才堪堪平复。

“那两位……”

路汀颇有几分惋惜,又实在不敢置喙,“总之,祝聆歌而后成为了昭仪。宗太师当年曾拼死反对,却也无济于事。”

沈灼微怔:“老师曾……反对?”

路汀低下头,支支吾吾道:“您的舅舅祝熙之,因天资出众而受到宗太师庇护,乃是宗太师的得意门生,当年的祝熙之,也是风光霁月的人物。宗太师反对并不是针对,而是为了保全,祝昭仪性子柔善温和,大抵是不适合入宫的。”

沈灼脸色微白,难怪老师如此庇佑他,原来是爱屋及乌。

路汀又道:“在您六岁时,也就是晋朝南渡之前,祝昭仪曾向宗正提出,想要抚养冷宫内的六皇子,但此事便不了了之。”

沈灼:“为何?”

路汀摇头,他也不清楚了。

谢离疏摸着下巴:“祝昭仪是南渡时病逝,而后祝熙之也渐渐没了下落,当初也是疑点颇多……国师石煊,也是祝熙之失踪后崭露头角的。”

沈灼冷笑了一声,这才明白了军马案的由来。

“母妃的事牵扯众多,至今余波也未停息,‘他们’惶惶不安,总怕被细查,第一个对付的自然是对此事上心的老师!”

“这群混账!”

路汀听闻此言,热泪盈眶的说:“想来的确如此了,宗太师这十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当年之事,这才成了众矢之的。”

从前只听过怀璧其罪,没成想追查真相竟也成了罪。

路汀咬咬牙狠狠心,大着胆子朝沈灼说道:“求七皇子重审军马案!”

所有人都噤声了。

路禹一直在一侧看着,本来对成为七皇子伴读一事并无执着。

但看到兄长,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兄长这几日如此反常。

晋朝不能被门阀把持!

晋朝需要清流牵制世家,才能确保长存。

可何其困难!何其困难啊!

太子和六皇子皆非清流之选,唯有——

七殿下!

路禹倒吸一口凉气,看向了高座殿上的沈灼。

窗棂渗出暖阳辉光,好似沾满了碎金箔。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黑絮般的夜即将来临,最后一缕旖旎霞光溢撒在了沈灼的眉眼,好似万千光华停驻于他一人之身。

还真是窥光,窥见黑暗中的一点光。

清流选不了任何人,所以当七皇子展露……哪怕一丝的英明时,他们都会如飞蛾一般扑上去。

或许七皇子不够英明,或许七皇子不堪托付,但这统统都不重要了。

无以救国。

他们被无力感重压了十年。

他们,便是这样卑微。

路禹踌躇不安的捏白了手,终于明白了兄长的感受。

但……

那可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稍有不慎便要粉身碎骨,七皇子会答应吗?

沈灼从榻前起身,拖着清瘦的身体一步步走向路家兄弟。

不值得。

不妥当。

不应该。

哪怕人人都在劝告,但他一个字都不会听。

“老师的冤由我去洗清。”

“军马案,本殿下审定了!”

路禹微怔,抬眼看向了近在眼前的七皇子,他从这双眼里,看到了暴烈的野火。

纵大雨倾盆,也在放肆燃烧。

他任由那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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