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十年前我身为宁国太子,被迫来到晋朝,你们便说是为了大局;三年前布局军马案和籍田之变,忍受那些世家公子滋扰,你们又说是为了大局;现在酒宴布局失败,我和沈灼都中了药,你们还是说大局。” 君照雪苦痛的笑着,回头看向潇云,“我究竟要为了大局,退让到什么地步?” 潇云:“……” 他忽然觉得郎君可怜。 君照雪不再看潇云,手上青筋凸起,即将要把王元鸿掐死时,才陡然松开了手。 王元鸿一朝喘息,惊恐万分的看向了君照雪。 他想过他会心狠手辣,但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心狠手辣,竟真的想要杀了他。 他再也不是他梦寐以求的清雅君子。 王元鸿心头生出了惧怕,牙齿打颤的跌坐在地上,捂住了受伤渗血的面颊。 他错了。 他不该招惹君照雪! 王元鸿发/泄过后,贪生之念便蹿上心头,当即在地上腿软而丑陋的爬行,想要远离眼前的危险。 然而君照雪又怎会给他逃脱的机会? 王元鸿被强行捉住,灌入了一颗药。 他涕泪横流,恶心的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你做什么!?” 君照雪死气沉沉的说:“王家三郎不是惯会玩儿这些阴险招式吗?你我乃是一路货色,你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王元鸿呲目欲裂:“你用毒控制我?” 宁国虽是小国,皇室却大多善药。 君照雪拿出另一个瓷瓶,吩咐潇云压住王元鸿,又打开了瓷瓶的木塞:“这是解药。” 王元鸿一愣,下意识便想要抢夺,却被潇云死死压制而无法起身。 君照雪将瓷瓶斜倒,倒得一滴都不剩:“现在解药没了,唯一知道药方的就我一个。” 王元鸿肝胆欲裂的看着君照雪,没想到他的本性竟爱蹂/躏他人。 从来都没有什么温雅君子。 那是他刻意捏造的温柔,还只给了沈灼一个人。 王元鸿终于怕了,哆嗦的说:“我……不会说的。” 君照雪沉着脸示意潇云松手,王元鸿这才逃命一般逃离了小树林,好似跑慢了一步都会失去性命。 深幽的黑暗覆盖着小树林,月光无法穿过密密匝匝的树叶,让入目的一切也更加昏暗。 那些褶皱的树皮,好似一张张狰狞的脸,让人不禁打颤。 冰凉的夜风,也带不走身上灼热。 君照雪趴在树干上喘息:“潇云,去追。” 潇云不可置信:“郎君,你也中了药!” 君照雪:“不必管我,我时常对自己用药,春/药才发得这般迟,也来得不猛烈,但沈灼却不一样……” 他不敢说下去,也不敢想下去。 只要一想到沈灼会出事,心里的懊悔便如潮水般漫了上来。 潇云不忍的说:“郎君自己不都说过了吗?或许已经迟了。” 迟了? 那两个字,化作剜心之痛。 君照雪扶着粗糙的树干,连掌心用力得早已被磨破了皮也没察觉。 “不,不会的。” 可连君照雪自己都知道这句话有多无力。 他面如土色,无法言语,心脏被一只小虫啃噬。 漫长的折磨开始了。 药效散发,最难熬的时候,君照雪痛苦的呢喃:“为什么要被我察觉出我是喜欢沈灼的?为什么?” 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或许不会那么心痛了。 潇云心痛道:“郎君……” 君照雪自嘲的说:“潇云,哈哈哈哈,你说,我知道了喜爱沈灼又如何?为了宁国,我的计划不会有任何改变。” 潇云:“……” 可您为何看上去这样痛苦呢? 君照雪眼瞳里满是血丝:“宴上的谢家和桓家如何了?” 潇云诧异的问:“郎君想做什么?” 君照雪:“酒宴出了乱子,那些世家公子看不出来,桓家和谢家一定看得出来。谢家随行宗琪,一定会在酒宴现身。来不及等到籍田了,准备好埋伏,今晚便行动。” 君照雪表面上和谢家合作,实际上是想勾出宗琪,然后再行刺杀一事。 只有这样,军马案才无法翻身。 宗天朗一死,清流那头才会乱。 潇云愈发惊慌:“此事为何要特意嘱咐我?郎君不想随我一起回宴上吗?” 今夜生了太多乱子,本该诬陷之七皇子,却抢走了郎君辛苦布局的全部成果。 来日殿前对峙,谁也不敢说他有嫌疑了。 “正因如此,一个目的不成更得达成另一个!” 君照雪尝到了自己口中的血腥味,仍在交代,“还有那壶酒,记得妥善保管,莫要被旁人找到。宁国使臣就要抵达观礼了,在此之前皇帝一定不想节外生枝。倘若我出事被闹大,皇帝定然会怀疑时机太凑巧,从而更加疑心世家和皇子。” 潇云:“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