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谢锦念不过就是个躲在哥哥身后的小丫头,单纯好骗又好拿捏,可谢锦念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不然这几日又怎会在许府躲清闲。
不过说起来,许安玥及笄第二日,满京城的媒婆差不多都来许家逛了一圈,只不过最后都被请了出去。
和谢锦念不同,许安玥身后牵扯到的不止有许家,还有江湖和南疆,没人知晓谢锦念是药王谷的徒弟,但许安玥背后的南疆可是众所周知,所以她的婚事皇家肯定不会放任不管,但无论谁插手,最后结果都是要以她意愿为主。
说起婚事,许安玥似乎想起什么,眼神有一瞬间茫然,随后回神看向谢锦念。
“你的婚事可由不得他们做主,必须是你自己喜欢才行。”
“他们想把我留在京城,我偏不随他们愿,反正去江南的事哥哥同意,舅舅也同意,谁也拦不了,只要我人不在京城,谁有担子敢把私自婚事落我头上,除非是不想活了。”谢锦念想起是那日宫宴上,她那位身为左相夫人的姨母,明里暗里寻她说话,套近乎,还说起母亲的往事。
装什么姐妹情深呢。
要不是她母亲去世,这些人谁有胆子敢到她面前来作妖了。
不过那句话说的不错,只要谢锦念不在京城,他们找不到人,又不敢到太后王爷面前说这事,自然就歇了心思。
“确实该出去瞧瞧,谁跟你一起去。”
“菱姨要去江南办事,顺便将我带过去。哥哥也让谢雨跟在来保护我的安全。”谢锦念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许安玥刚回了一个好字,就发现谢锦念已经倒头睡着了,带着些宠溺,无奈的笑了笑,今日没那么冷,阳光落在人身上很是温暖,没叫醒谢锦念,让人去拿件狐裘披盖在她身上。
许安玥继续研究着棋谱。
不过片刻,莲苕自院外走来,站到许安玥的身旁,递过几张纸又低声对她道:“姑娘人送走了,也派人暗中盯着。”
许安玥:“那孩子如何了。”
“毒已经全解了,瞧着已无大碍。”
许安玥诧异道:“全解了?”
那孩子身上至少有三四种毒互相牵制,不至要人性命,但孩子太小,身体又过于虚弱,不敢贸然解毒,而这几日杜正和季老爷子也才研制出其中两种解药
“听说前几日二公子去看过一次,紧接着杜大夫就开始为孩子解毒。”
许安玥面带思索:“二哥是哪日去的。”
莲苕想了一下道:“姑娘从宫里回来的第二日傍晚。”
许安玥垂下眼眸,一手细细摩挲着手里的棋子,一手翻看着莲苕给她纸张,
颂茗与那孩子的母亲原是亲姊妹,早先年因为家里闹饥荒,父母去世,来京寻亲,路上走散了,颂茗被药王谷收留,姐姐被何然所救,直到五年前颂茗上街偶遇姐姐,这才相认,三年前她姐姐难产一尸两命,只留下这个自小因中毒而体弱的孩子,也是那时候颂茗第一次见到了何然,不过何然并未表明他真正的身份。
此后何然借她的手向府中安插了几人,不过许府之中向来严密,他安插的那些人多数都被安置在外院,传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何然便用那孩子的身份让颂茗向外传递消息,莲苕问过,都是些不重要的信息。
归根结底颂茗也是被人利用,更何况她在许府待的这几年,对许安玥也算是尽心尽力,人是没办法留在许府了,不过许安玥也让人安排好了她的去处,只要颂茗安分守己,自然可以保她二人一世平安。
“怎么如此不小心,毛手毛脚的,幸好未摔碎。诶,这是怎么回事。”
屋内突然传来无忧训斥声,以及低声询问。
许安玥和莲苕同时看向屋门,不一会儿,就见无忧连忙捧着一个盒子走出屋来,在莲苕身旁站定。
许安玥抬眸看了一眼那盒子,便觉得眼熟。
那正是她上次在谢郴处,盛放她那断了线的珠子的盒子,她匆匆入宫,又出宫,一时忘记这念珠的事了。
“怎么了。”
无忧一脸惶恐又带着一丝疑惑:“姑娘,碎了。”
莲苕:“什么碎了?”
“珠子碎成末了。”
许安玥自无忧手中接过那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打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粉末状的珠子残骸。
倒是没说错,是真成末了。
“奴婢问过她们,她们也不知情况。”许安玥之前就吩咐过,凡她不在府中,除无忧与莲苕,任何人不得踏入她屋门半步。
可这念珠碎的奇怪,似是内力所为,无忧不会武功,莲苕虽是暗卫,但却是她父亲为她准备的暗卫,这二人的忠心自然是不必说的。
谁会闲得无聊闯进她的闺房,就为了这串断了的念珠,想想都不可能的啊。更何况她这院子少说十几个暗卫,别说人了,苍蝇路过都得挨顿削。
不知为何,许安玥恍然想起自己上一世大仇得报,了无生意之时,遇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