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彧没一会儿也从浴房出来了,他好似不知冷,衣带松散,露出大片胸膛。
沈婉看他发尾还有些湿,便趁他喝水拿了帕子在后面帮他擦。
屋内烛火荧光,沈婉喜暗,只点了一盏,微弱的光线映照着两道交叠的身影,无声静谧温馨。
沈婉下午睡得久,本来待在喜喜身边,还能酝酿出几分睡意,可刚刚又洗了个澡,这会儿一下子精神了,躺床上去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想将赵彧安置好,自己再去看会儿书。
赵彧躺在里面,沈婉看他闭眼,便轻手轻脚将帐幔放下,拿着一盏灯来到软榻上,抽出一个新话本来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沈婉瞪圆了眼睛,往床帐的方向看了看,见里面静悄悄的,便放下心来认真品读。
她日常喜爱看话本小说,平常时间充足,加上读的快,有时两天就能看完一册,可她自己又不好经常出门采买,又怕别人挑的自己不爱看,就吩咐叫不拘品类,全买回来,往常乱买一通,但买的都是正经书,这回大概是疏忽,不知怎么混进来这一本黄书。
沈婉凝神细读,见书中写到:
“翰林不敢造次,款款而动,温存着意……既而雨润菩提,花飞法界,而赵生十五年之身,一朝失矣。”
不禁轻啧一声,又往后翻,看到写“话说翰林与赵生了却相思,其病即除。自后夜夜同宿,相爱相亲,虽夫妻恩爱不过如此。”
沈婉心说必是这赵生早就心悦翰林了,不然怎会半推半就任他强上就成恩爱夫妻了。
她还要往下看,却听赵彧喊她,“夫人。”
沈婉抬头,便见赵彧不知何时已掀开床帐,正半倚在床上看她。
“天色已晚,夫人早睡吧。”
沈婉镇定地将话本随手放入那一摞书中,笑着起身应声。
谁知刚入床帐躺下,便被赵彧拦腰抱过,她被迫趴在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激起一片酥麻。
沈婉手掌撑在他肩上,闷声道:“夫君不是要我早睡?”
赵彧大手探入她衣襟内摩挲,嗓音沙哑,“嗯,我快些。”
“……”
沈婉这一觉睡得浅,赵彧翻身而起的时候她也醒了。
春桃等人陆续进来伺候,赵彧却挥挥手不让她们靠近,自个儿洗漱好径直出门了。
沈婉听着院子里银□□破空气的挥舞声,也下了床。
春桃递过帕子让她擦手,道:“昨夜二小姐睡得沉呢,一夜未醒,今天起得早,奴婢怕打扰五爷休息,便领着小姐出去玩,正好在园子碰到三夫人,现下三夫人领了二小姐去吃早饭。”
沈婉点头,“嗯,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赵彧一身热汗进屋,饮了几盏茶,去净房洗过一回,沈婉才叫传膳。
赵彧坐下吃饭,随口问道:“喜喜呢?”
沈婉夹了一筷子枣泥糕给他,笑着回道:“在三嫂院里,三嫂那儿的厨子手艺精巧,喜喜很喜欢,常在那吃饭。”
赵彧制止沈婉给他夹菜,“不用,自己吃就好。”
沈婉从善如流。
赵彧吃得快,不一会儿放下筷子,擦擦嘴角对沈婉道:“还有一事要劳烦夫人。”
沈婉温文一笑,“夫妻之间,有什么劳烦的,夫君吩咐就是。”
赵彧点点头,“还望夫人帮我去郊外庄子上接应一人,她叫吴芸娘,身体自幼不好,我原想叫她在外静养,可又想着到底不如府里精细,况且总养在外面也不是长久之法,还劳夫人给她在府里寻一处安置。”
沈婉明白了,赵彧这是要纳妾,但妾也分是什么妾,他直接叫她把人接进府,什么仪式也没有,这难道纳的是贱妾?可听着他话头,又好似很在意,不是随随便便的纳人进府。
沉吟片刻道:“倒是有处玉暖阁,院子中引了山间活水,砌有一处温泉汤池,可供芸娘养病,就是小了点,没有其他院子那般宽敞,不知把芸娘安排到那住会不会委屈她?”
赵彧摆手,“不过是个贱妾,你安排就好。她身边有个姓方的医女,是我派去照顾的,你一道安排她们住在一起,我这几日有事不回来住,你多看顾些。”
沈婉笑着答应了,赵彧看她两眼,没说什么,拍拍她手,起身走了。
吃过早饭,沈婉将赵彧要纳妾的事跟春桃说了,叫她去把人接回来,又嘱咐说那人体弱,马车垫子铺的暖和些,多加几个手炉。
春桃一脸忧愁忿忿,但她一向不是多话的人,只在心里腹诽了赵彧几句,便要退下了。
沈婉看出她的情绪,想了想喊住她,轻声道:“春桃姐姐,你实在不必为我觉着委屈,我一点也不委屈。咱们一起从河东来到京城,如今其他几个都嫁人了,只你和嬷嬷还陪在我身边,你该是最明白我的人,我不在乎这个,也不希望你们在乎。何况我的心意,你是早知道的,这样的事不可避免,如今不过是早些罢了。”
她此生只会有喜喜一个孩子,长此以往,她生不出嫡子来,难免赵彧就会纳妾,可庶子终究与嫡子不同,为了前途说不准也要记在她名下,她早做好准备了。
春桃长叹一声,“奴婢明白了,夫人宽心就好。”
沈婉亲自带人整理了玉暖阁,上上下下打扫一通,陈设没变,只添了几个珍奇的物件。
到了午间吃饭,才堪堪收拾完。
因为沈氏不见人,她不在,众人也就没有在正堂开席,还是各院吃各院的,赵侯则在自己的贵妾那边吃。
赵侯所有的孩子都是沈氏所出,但他并不是只有沈氏一个女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