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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家子(1 / 2)

烟花巷,醉心楼。

华盖香车,马蹄方停,一位身着粉色长衫,头戴华枝羽翎,容颜俊美、贵气逼人的少年公子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无比贪婪地呼吸着周遭的新鲜空气。

“哈,被娘关在府里憋了数日,今儿个总算能出来放放风了。”

手脚麻利的小厮早已为他准备好了木梯,他风风火火地踏着梯子下车,抬头瞧着醉心楼张灯结彩的门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兴奋得直搓小手。

“我的春桃,我的夏莹,我的秋菊,我的冬梅,我来了!”

少年公子刚要踏出一步,坐在马车前排带着斗笠的侍卫兼马夫陈归忽然翻身下来,一把拽住他的上臂,强行用蛮力阻止了他。

“公子,你忘了二夫人是怎么跟你说的了?”

白庆眼前闪过周欢愉怒不可遏的脸,她指着他的鼻尖痛骂说:“白家世代武将,功勋卓著,你爹跟着先古圣王征战四方,浴血疆场,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你哥年纪轻轻便已外安家国,内治有方,出则振臂一呼,统领千军,退则家业兴旺,夫妻和睦。再看看你,成天到晚不学无术,要学识没学识,要武艺没武艺,要宗室……唉,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败家子?从今往后,你若再敢踏入勾栏瓦舍半步,我就着人断你一条狗腿,让你再也没法出去寻欢作乐!”

白庆倒抽一口凉气,登时觉得春夏秋冬四位美人也没有那么美艳动人了,还不如他的腿好看。

张妈妈来到柜台之前向门房交代了几句话,一眼瞧见大门外面站着数日未见的白家少爷,顿时眼前一亮,喜上眉梢,摇着香气扑鼻的帕子跨过门槛,喜气盈盈地迎了上去。

“哟,这不是白公子么,多日未见,可是把奴家房里几位姑娘都给忘了不成。”

及至跟前,她又忽而转了态度,收回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堆起满面愁容,我见犹怜地埋怨起来:“可怜她们几个都还惦记着你,时常过来问我公子何时才能来见她们一面。昨儿个夏莹还为公子偷偷抹了眼泪,叫我瞧见,硬说无妨,心疼得我呦……哎,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连妈妈我都要跟着一起落泪喽。”

白庆心里一惊:“此话当真?”

张妈妈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若有半点虚言,叫我天打雷劈。”

白庆向来多情,见谁爱谁,前段时间刚刚迷上醉心楼里春夏秋冬四位头牌,尤其是那温柔婉约的夏莹,最是称心如意,每每来了必要见她。

如今多日未见,忽而又听张妈妈这么编排,哪里受得了这番折腾,当时就一把甩开了陈归的手,说什么都要进醉心楼见夏莹一面。

“别拦着我,今儿个就是天塌下来我也得进去一遭。”

“公子?公子!”

陈归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庆踏进醉心楼的大门,在张妈妈的陪同下一路往后院去了。

他正欲提步跟上,突然觉察到了身后一道非同寻常的视线。

他猛地回过头来,人群川流不息,街上车水马龙,似乎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应只是他的错觉。

不应该啊。

他自幼习武,拳脚功夫了得,对于敌袭的预判从未出过差错。

难道真是误判?

不及陈归细想,白庆和张妈妈已经疾步走进后院没了踪影,他只得暂时放下疑心,先将马车驱赶到一边的小巷里等候白庆。

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不远处的墙角后面,一个身穿黑衣长袍的男人缓缓探出半个身子,他的面容被黑纱遮盖,看不真切,他的身形伟岸高大,精瘦健硕,一看便是常年锻炼的习武之人。

一个推车叫卖的菜贩途经此地,车辙压过墙角前的青石板路。待到车子离去,转角处的男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间外观平平无奇,内里破旧简陋的民居,黑衣男子踏着悄无声息的步伐推门进来,径直来到座榻之前,向着榻上之人毕恭毕敬地单膝下跪,俯首称臣。

“世子。”

榻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位明眸皓齿、锦衣华服的少年,头戴紫金束发冠,身穿玄色薄纱蝉衣,一根玉带穿腰而过,身姿挺拔,气度非凡。

然而这身常人一辈子都不敢肖想的华服比起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来,却显得逊色许多。只见那人眉头似剑,似怒非怒,似威非威,虽无表情,却自带皇家威仪。双目若星,又兼柔情,眼底略带水色,泛着多情之光,随随便便一个眼神,便能勾人心神,摄人心魄。笔直挺立的鼻梁之下是一张看似冷漠无情的薄唇,但是当他朱唇轻启之时,说出来的音调却最是温柔似水,撩人心弦。

“有消息了?”

黑衣男子回禀梁国世子的话:“近些时日白庆一直被关在府中,无有动静,直到今日晌午,他从后门溜出白府,携一小厮和一车夫,乘马车去往闹市,最后进了烟花巷的醉心楼。”

世子扬了扬眉。

坊间传言楚国两位世子,长子白页勇武有谋,但碍于天子镇压,一身才华无处施展;次子白庆,土鸡瓦犬之辈,素来只知儿女情长,不通军政大事,难成大业。

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如此正好,正中他的下怀。

世子唇角含笑,缓缓站起身来,抬眸扫了黑衣男子一眼,一脸少年之气,语气轻快愉悦,浑然不会让人联想到老谋深算这个词语。

“走,我们去醉心楼会一会这个纨绔子弟。”

二夫人周欢愉辞别了大夫人后,念及被她禁足多日的儿子,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昨日听到传菜的丫鬟提起,说他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无论谁来敲门一概不理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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