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阁三楼最华贵的雅间内。 曲调悦耳,舞姬妖娆,纱幔朦胧,好不惬意。 去而复返的江楠,朝一位身穿藏蓝绣如意长衫,腰缠金丝镶玉带,手拿山水银扇,头戴镶红宝石翠玉冠,怀间坐着美姬,瞧着跋扈的富贵公子点头哈腰,谄媚笑着道: “张公子,那位来了,这活他能接。” “今夜人多,那位能出上中下三对,每对都保证能得谢大儒的青睐。” “另外为了避免几位争抢对子生出间隙,伤了和气。” “今夜咱有了个新玩法,但是最后还是按照规矩一对二百两。” 淮阳城内众多才疏学浅,更甚者胸无点墨的纨绔,对平乐坊这位枪手的本事,每每提及都要竖大拇指,佩服得紧。 模样俊朗的张修然一听,不善诗词之道的他,脸上漏出了喜色。 在淮阳城混迹了快一年,对这平乐坊最强枪手的本事可是有所了解。 既然敢说得谢大儒青睐,必不是无的放矢。 就算拔不得头筹,也必然能让他入了前十,在人前显露一波。 张修然手中银扇虚点江楠,兴致盎然的问道: “哦?何等玩法?” 江楠笑着上前,捧着双手道: “还请张公子亮宝,将您身上带的现银都拿出来,金玉珠宝不算。” “小的点算一番,几位公子之中今夜带现银最多的得上等对子。” 张修然一听,一字眉一挑,玩味儿笑道: “有意思,是个机灵的,如此这般谁都不会得罪,我等输赢全凭运气,确实不会闹出不快来。” “这法子属实妙哉,怪不得那位枪手只同你合作。” 说着,张修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顺手拿起一张塞进了美姬雪峰之间,逗弄得美姬面色潮红,并傲然笑道: “且让你瞧瞧咱的实力,另外,一会儿出了结果,且请了其余同本公子相熟的来,本公子有了一个新玩法。” “巧了,另外四位同您都认识。” 江楠惊骇的点查了银票后,叹服道: “张公子真是腰缠万贯,小的看您今个必中头彩!” “哈哈哈哈,会说话,当赏!” 一粒金豆子扔向了江楠,让江楠的猴脸笑成了菊花。 这般场景又出现在了其余四个雅间内。 一刻钟后。 江楠健步如飞的溜到了巷子内,将十八两银子跟纸笔递给叶青的同时,噘嘴抱怨道: “给,老规矩,扣掉楼里的抽成,剩下的你六我四。” “不过青小郎,今个可是挣钱的大好机会,让他们竞价岂不是更好?” “你可知其中一位公子便带了三万七千四百两银票,更别说其余四位外地来的有钱公子哥了。” “咱们真是丢掉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啊,真是让我心痛!” 叶青淡然笑着,收起银子提笔书写,并提醒他道: “今夜谢大儒在,若竞拍起来,必会起了火气。别忘了这群公子,从不拿咱们这种人当人,平乐坊每日死多少咱们这种人,你比我清楚。” 收笔抖动纸张晾墨的叶青,看江楠不服,叹息劝慰道: “眼下,咱们能心安拿钱,你还得了他们的好,比一切都强。” 神情复杂的江楠,接过了纸张,看着叶青柔和的俊朗面容,抿了一下嘴,感慨道: “咱若有你这一分豁达就好了!” “咦,不是三对么?你怎么写了五对?” 玩味儿的神色浮现在叶青脸上 : “你说他们共五人,这两对是玩闹的,给那几位公子瞧了,他们必然就懂,到时候估摸着会赏赐你一番。” “记得从新抄录,烧了原稿。” 叶青拍了拍怀中的银票,乘着依旧寒冷的夜风,笑带春色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巷子里,脚步都是轻快的。 留下了江楠如抓棍子般握着毛笔照葫芦画瓢抄着对子。 废了好大劲抄完之后,江楠一擦额头的汗,难受道: “害,咱没学过写字,每次抄都跟要了我半条命一样。” 他匆忙将原稿同自己抄写的塞进怀中,朝醉香阁奔去。 却没注意到,一张纸掉落在地,随夜风飘向了人声鼎沸的街道上。 醉香阁张修然的雅间内。 五位华贵卓然的公子齐聚一堂,笑谈不断。 江楠一进门,就迎上了五位公子期盼的目光。 他躬身谄媚笑着,先从怀里掏出了三副对子,讨好道: “几位公子,先看看这下等对子。” “诸位瞧瞧可否如意。” 歪曲扭八的难看字迹摆在了五位公子面前的桌案上。 嘶! 当看清上面写的内容,五位公子全都倒抽一口冷气。 全都起身探头挤到了纸张前。 瞧的江楠一阵好笑,他心中腹诽道: “咱知道你们很激动,但大可不必如此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