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裕明听着王六这番话,严肃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的欣慰。 他得意的瞥了眼脸上挂着怒气僵在原地的谢谦,话里带棒道: “怎么着,谢老你要带三千弟子砸了我这淮阳大牢?” “你有三千弟子么?咱这铁门你砸的动么?” 讪讪一笑的谢谦,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叶青在何处?” 陈裕明上前将王六扶了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道:“不用怕,这小老头不用搭理他!带本官去见叶青!” 知府大人亲自撑腰,让王六诚惶诚恐,感激道:“谢知府大人。” 然后他赶忙侧身让开前路道:“叶青就在前面,诸位请随小的来。” 一群人乌泱泱的凑到了大牢刑房前。 旁边牢房中的囚犯,借着昏暗的火光,清晰的看到了那穿着深绯官服,满脸正气,不怒自威的中年人。 即便没见过陈裕明,也能猜到这人必然就是淮阳城的青天知府。 “草民拜见青天知府大老爷,请青天知府为草民申冤啊!” “知府大人,草民是无辜的,草民是被陷害的!” “知府大人,救救小女子吧,小女子是被仇家坑害的!” …… 一声声凄惨的伸冤声,顿时让寂静幽暗的淮阳大牢如同闹市般吵闹。 陈裕明皱起了眉头,不等他说话。 王六立马吆喝起来。 “知府大人已经下达了命令,彻查牢狱冤案,这次来就是为了平怨。” “你们一个个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莫要喧哗,都老实一些!” 多日来对狱卒产生的畏惧,让这些囚犯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吭声。 大牢内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一群人这才走进了刑房内。 当看到了被绑在刑架上,胸腹上好似没一块好肉,鲜血淋淋,‘昏死’过去的叶青。 谢谦怒发冲冠,毫无文人雅士的形象,骂骂咧咧道: “他姥姥的,我辈读书人,遇到不公无法讲理挥拳反击多正常,读书人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打架了,老夫还会伏虎拳呢!” “就算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有罪,也不至于遭受如此酷刑!” “姓陈的你怎么管的?你们淮阳城府衙是干什么吃的?叶青要是打的狗官,被狗官陷害栽赃的呢?” 陈裕明翻了个白眼。 就你这小身板还伏虎拳? 王八拳还差不多! 打了官员,不管什么原因,都是触犯了神启律法,何来狗官栽赃? 陈裕明只感觉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想跟这个小老头好好的比试比试武力! 张修然跟管梓哉则瞠目结舌的看着吹胡子瞪眼,边吆喝边给叶青松绑的大儒。 这还是那个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的颍川书院大儒么? 而顺势趴在谢谦肩头,任由其抱着腰扛着自己的叶青,心里不停的突突着,暗道: “这老头谁啊?这么厉害的么?连四品大员的面子都不给,这一番话,可算是骑脸输出了啊!” “时间太短,那狱卒应该还没到平乐坊,不过听这老头话里的意思,是友非敌。” “一会儿得先弄明白这老头是谁,再从新谋划!” 谢谦不顾鲜血沾染自己的锦绸衣衫,用肩膀挤开想要过来帮忙的张修然和管梓哉,他年迈的身躯,小心翼翼的扶着叶青,往门口托,嘴里依然吆喝着。 “老夫年轻时还跟当朝宰相打了一架,打的他满地找牙,也没被关进大牢,你们这些淮阳城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百姓受了欺辱就不能反抗?” 陷入暴怒中的谢谦,完全忘了查询事情原委,一边吹嘘自己的辉煌历史,一边朝着陈裕明不停炮轰。 说的陈裕明脸色越发难看。 他二话不说,直接对王六道:“批文可有?” “回大人,有的有的!” 回答间,王六赶忙掏出了叶青的批文,双手捧着,就要递给陈裕明。 “给这个小老头看看,这叶青你打的有没有错!” 最宠爱的弟子朝他说着饱含怒气的话,让谢谦顿时吹胡子瞪眼。 他一巴掌拍掉递来的批文。 眼神幽怨的看向面色不善的陈裕明,悲痛欲哭的大声质问道: “你吼我?” “你竟然吼我?” “你为什么吼我?” 陈裕明脸彻底黑了下来。 什么话! 这是什么话! 而一旁看热闹的张修然和管梓哉,表情也精彩起来,眼神中迸射出探索的光芒,在知府大人和谢大儒身上来回扫射! 这话,不对劲! 这眼神,更不对劲! 凭借二人纵横花楼多年的经验来看! 这二人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 这问题还绝对不正经! 而王六,虎躯一震,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