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量一般高,两人站在一处,真是一对璧人。
就是那美人的一套衣裳有些短,而且布料不太时新,想来家境不太好。而且她的一双手有些青紫,看起来像是常年干活的手。
不过这般模样的姑娘,配陆秋风也绰绰有余了。
众人都排队恭贺,还调侃问何时能吃到喜糖。
陆秋风搪塞道:“等家父回京,便能办喜宴。”
胡瑛一直带着笑,但一言不发。她急着用钱,心里只盼着纠缠陆秋风的姑娘快些来。
陆秋风向他的同僚介绍了胡瑛,就让她去外面等着。
“过会儿棋院开了门,便不许闲杂人等在场。”他说着掏出四个铜板给她,“去对面茶楼等我。”
“那姑娘什么时候来?”胡瑛问。
“不定时,等我下工她不来就回去。”
“可我叔叔……”
“今日之内一定借钱给你。”陆秋风说完就让她走。
胡瑛面上笑得和善,心中憋着一口气,走路走得大步,险些把裙子扯了。
现下已经到了腊月里,天实在是冷,胡瑛想省钱,没去对面茶楼,在棋院檐下站了一上午。
下午吹了一个时辰大风,随后飘起了细雪。胡瑛实在受不了了,跑到对面茶楼里,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喝着。
她坐在角落,时刻注意着门口。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一个身穿青色锦衣的人走了进来。她穿的男装,胡瑛一眼便看出她是个女子。
青衣女子要了个二楼的包间,上楼去了。
过了一会儿,小二端了个火盆上去,说是那贵客点的。
这大冷的天,她的衣裳袖子又短,进了茶楼也冷飕飕的,她也想要火盆。可她用不起。
胡瑛拉了拉袖子,抱紧自己取暖。
棋院下课了,一颗颗滚圆的小童子先溜了出来,接着才是授课的先生。
先生们穿的一样的玉白色锦袍,头上飘舞着一样的白色发带。
原来陆秋风穿的锦袍是棋院发的。
胡瑛喝完碗里的茶,刚想站起来,楼上那个青衣女子一阵风一般先一步从她面前窜过。
胡瑛慢悠悠走出去,远远就见那青衣女子拦在陆秋风面前。
胡瑛往那边走,陆秋风老远便扬起笑喊她。
“胡姑娘,你来了。”
青衣女子转回身,上下打量了胡瑛一眼,张张口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胡瑛走到他们面前,陆秋风介绍道:“这是我未婚妻。胡姑娘。”
“胡姑娘,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魏小姐。”
胡瑛打起精神,牵出一个温和的笑:“魏小姐。”
“陆秋风……”魏小姐的声音颤抖。胡瑛看向她,见她眼中盈满了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滚落。
“你是认真的么?”魏漾转头,泪珠滴落,却没让胡瑛和陆秋风看见她落泪的样子。
“我与胡姑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我不认真。”
胡瑛看出来,陆秋风的笑有些僵硬。
“她到底哪里比我好?”魏漾低声吼道,“即便她哪里都比我好,你真能忘了我么?”
听到这话,胡瑛有些惊讶。难怪陆秋风看起来并不厌恶这姑娘,原来他们有过两情相悦的时候。
陆秋风沉默了一呼吸,不就她的话说下去。他走到胡瑛身边,拉住她的手腕:“我与胡姑娘才是般配的。”
“八年的情谊,抵不过一句父母之命?”魏漾的声音字字泣血。
陆秋风却背对着她,胡瑛却看得清清楚楚。魏漾抬头看向陆秋风的背影,泪水终于掉了出来。
细雪纷飞里,那姑娘肤白胜雪,眼眶却是绯红。
陆秋风没再回头,拉着胡瑛走了。
魏漾看着他们的背影,碎玉菲菲里,公子白衣翩然,佳人碧衣红裙,好一对般配的璧人。
魏漾失魂落魄离开棋院,去了大理寺卿府,她想找魏浔,却听他手下的人说:
“大人去宫里了。魏大统领今晚便要抵京,大人预备明日召集三司会审二皇子被毒之案。二小姐还是尽快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