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没了还手之力,渭军便能以少胜多,尽灭西戎王族,永除戎患。
便是在这决战前夕,已经汇合的定西护国两路大军将领接到了胡瑛的人传回来的最新情报。
那张不知转过多少手的纸张软软的,有几处还发了黄,应是沾上了送信人手里的汗渍。
拿到这纸条,莫说是送信人了,就连卫襄也出了一身冷汗。
纸条上写着:“西戎大军明日动兵南下。速传与定西护国两军大将!”
卫襄无法想象胡瑛是如何得到这至关重要的情报的,更无法想象若是没有这条情报,他们全军这样冲到西戎王庭时,损失会如何惨重。
两日前,他们已经接到胡瑛传回的消息,西戎二十五万大军仍旧集结着,但他们不知其状态如何,若是他们真心与大渭和亲,自然没有战力,那渭军倾全军之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真有胜算。
但现在,得知西戎大军预计出兵,且就在明日,说明他们准备充足,这半年以来,不止他们的军队在训练,西戎的新兵也在进步。戎军的勇猛声名在外,这二十五万大军若是要主动出击,那便是横扫战场之威。
若他们不知道此事,战术不改,明日渭军与西戎军的铁蹄相抗,措手不及的便是他们自己。到时别说两军将士的性命了,就连他们誓死捍卫的两关也会被踏破。
即便有胡瑛在其王城制造混乱,恐怕也难逃全军覆没。毕竟,西戎军队的人数是他们的两倍以上,战力也会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即便西戎大军上了胡瑛诈降的当,轻敌于渭军,也不知渭军要突袭,他们也再也回不到封云山以南。
见了胡瑛传回的纸条,卫襄心中翻江倒海,风云变色。然而孙兴到底比他老练得多,只顿了两个呼吸便回到了当下。
“胡瑛还说了什么?”孙兴问传递情报的死士。
“没有。”死士老实回答。
孙兴沉默了片刻,心中对此战已经有了全新的规划。他接过卫襄手中的纸条,淡淡看了一会儿,收了起来。
对他来说,胡瑛送来的这短短二十来个字,足以拯救两军十二万将士,还有岌岌可危的河西关和陵关。
“那她和红妆营的士兵如何了?”孙兴又问。
听到这句话,卫襄神色一动,他光想着他们这边的困难,竟然没想到胡瑛那边可能面对的危险。既然肃萨汗决定出兵南征,便是以这和亲为幌子,那他会如何对和亲的队伍呢?
卫襄突然不寒而栗。
“我们只看到胡将军。她……”死士将胡瑛在巷子里与壮汉上演的争吵细细描述来,“最后胡将军叫嚷着走了,西戎的那位官员表面对她还算客气。”
听到此话,知道胡瑛送信来时并未暴露,他们松了口气,但随即又为她捏了把汗。
西戎明日要出兵,现在对她们态度还好只是为了稳住她们,出兵前定要将她们彻底解决,以绝后患才是。
卫襄易地而思,发现若是换了己方阵营面对胡瑛这群人,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将她们提前灭口,无论如何不会放她们生路。
胡瑛与红妆营已是羊入虎口,卫襄无比痛心,早知如此,便不该让她们去,西戎人如此残暴,她们或许不止死这么简单。
一想到她们此时面临的境况,卫襄恨不得替她们受此苦难。若她们真遭了毒手,那即便此战大渭赢了,也将永远蒙受耻辱。
“此事不得传出去,尤其是护国军的将士。”卫襄沉声道。
帐中此时除了送来情报的死士,只有卫襄和孙兴。卫襄这话自然是对孙兴说的。
孙兴闻言看了他一眼,见他眉头紧锁,脸色发白,很快便明白过来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却并不如卫襄那般着急。
“不必如此绝望。”孙兴慢声道,“带她们去的,可是胡瑛。”
卫襄不明白孙兴此话的意思,他不知道胡瑛在定西军中的传说,对她的实力认识仅限于高超的兵法和超出一般将领许多的功夫。
孙兴见卫襄还是不能释怀,也没有多说什么,出门让亲兵下令,让全军将士来帐中紧急商议此事。
对卫襄而言,如此突发情况可谓面临灭顶之灾,但孙兴却从容不迫,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慌乱,只是在看到这情报时微微皱了下眉头。
被孙兴的沉稳所感染,卫襄很快也冷静了下来。
无论如何,此战已不是他们愿不愿打,而是不得不打,且不惜代价,必须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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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兴猜测得不错,胡瑛在知道肃萨汗明日就要出兵的消息时,心中丝毫没有慌乱,甚至还雀跃了一会儿。
只要她把消息传出去,或许孙帅能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
她为了传情报出去绞尽脑汁,不但立了个嫌弃吃住简陋的人设,还被人打了。为防苏图尔等人起疑心,她在回到王城后仍然维持着这样的人设,不依不饶要让他们给她找个更好的住处。
苏图尔等人仗着她听不懂戎语,摆出客套有礼的态度,笑着用戎语将她骂得体无完肤,不顾胡瑛不满,仍旧带着她往和亲队伍的毡房走。
胡瑛与苏图尔鸡同鸭讲吵了一路,本以为苏图尔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没想到路上遇见了忽寒铁崖。
忽寒铁崖一听她的话,爽快地给她安排了个精致的毡房,还派了两个健美的戎女前来服侍她。
胡瑛不得不暂时去了忽寒铁崖为她安排的毡房,她心知忽寒铁崖如此殷勤定然有鬼,她与红妆营分开太久,早已心急如焚,偏偏两个戎女将她牢牢盯守,她一刻也走不开。
直到入夜,她终于将那两人灌醉,抽身溜了回去。
帐中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