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姝感到背后吓出来一身冷汗,等回过神来感受到手上那一层温热细腻的触感,这才意识到谢无辞的手还覆在自己的手上面。
白华姝脸上染上了两抹红晕,耳根处也不自知地蔓延开一抹红色,连忙将自己的手从谢无辞手下挣脱开。
因为刚才紧张的缘故,手心里已出了一手冷汗,骤然触碰到空气中,被迎来的微风一刮,也感觉到一抹凉意。
白华姝不自在地将手放在膝盖上,触碰到的那只手沿着衣裙的纹路慢慢摩挲。
白华姝试图想要脱离开那抹温热黏腻的触感,但等自己的手指适应后却好像又有点怅然若失。
由于刚才白华姝猛地挣脱开谢无辞的手,空气中仿佛有些许微妙缠绵的气氛在蔓延,两人都没有先开口。
这片空旷炎热的石头后面,只余下一片寂静,夏日的风轻轻地飘着,拂过两边的树木,枝叶被吹得“哗哗”作响,两人的呼吸声也不自知的放轻,仿佛怕打扰到什么。
等了一会儿,白华姝感觉到那令人窒息心悸的气氛好像已经过去了,才若无其事的开口,手里扇着风。
“夫子们总算走了,好险,差点被发现。”
“是啊,要不然你就等着柳夫子的竹板伺候吧!”
一听到竹板,白华姝猛地想起来,轻轻拉过谢无辞那只被竹板挨打的手,“你,你不是才被柳夫子打了三下,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见那只手,白皙细腻的皮肤下有三道竹板印记,交叉横纵,甚至已经肿胀泛红起来,手掌心肿得像发面的馒头,可见柳夫子真是下了狠手。
“怎么肿成这样?柳夫子打的也太狠了吧!”
白华姝看着谢无辞被打的触目惊心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食指戳了戳那伤痕。
“嘶——,白华姝,你是想疼死小爷我吗!”
谢无辞看到白华姝眼里的心软与担忧,立马又装模作样起来,哎呦哎呦地叫着。
白华姝看到谢无辞疼得脸上都皱成了一团,看到那浮夸的表情,顿时就知道这谢无辞又开始糊弄人。
本来小心翼翼触碰着伤痕的手又多了几分力道,“疼,疼死你算了!”
“嘶——,姑奶奶,这回是真疼了,你可别折腾我这柔弱的小身板了,我现在可是个身负重伤的人!”
白华姝听到谢无辞这故作柔弱的样子,忍不住想在他脸上再来两拳。
按捺住自己忍不住揍谢无辞的心情,白华姝拍了拍衣裙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无辞。
“走吧,再不走你那手快肿成馒头了!”
“我可不能走,柳夫子还让我放课后等着他呢,我要是一走了之,以后柳夫子的课我可没好日子过了!”
谢无辞盘腿坐在地上,不知从哪又拔来的叶子,在手里变换着形状,修长如玉的手在其间来回穿梭,编草的速度快得白华姝眼里只捕捉到一片虚影。
不一会儿,谢无辞手里便多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蚂蚱,放在手心里递给白华姝,眉眼洋溢着恣意的笑看向白华姝。
“喏,这小东西送给你玩了,消消气,之前的账就都一笔勾销!”
白华姝看到那只草编的蚂蚱,正憨态可掬的在谢无辞手里趴着。
其实白华姝自己对这种小动物感到非常的害怕,晚上要是遇到会吓得尖叫着躲开,但看着谢无辞明朗肆意的笑容,不知怎么回事又鬼使神差地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后面的尾端拎了起来。
手里是叶子柔韧顺滑的触感,白华姝一脸嫌弃,手臂伸长使那只草蚂蚱距离自己远些。
“就这么一只廉价的叶子编的蚂蚱,还想一笔勾销,你想的真美!”
“啧啧啧,白大小姐,心意无价啊,我谢无辞编的蚂蚱就更是有价无市了!”
谢无辞说着手撑地也站了起来,欣长挺拔的身躯向前走了一步,遮住了照射在白华姝身上的阳光。
白华姝感觉到那恼人的阳光被挡住,自己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抬头看着谢无辞亮如星子的凤眸,鼻尖好像又嗅到谢无辞身上青苹果般干净青涩的香味。
“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本小姐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但是咱俩的账可没勾销。”
白华姝捏着草蚂蚱的尾端来回晃悠着,语气里带着毫不遮掩地笑意。
“好吧,”谢无辞两手向旁边无奈地摊开,故作苦恼状,“看来讨白大小姐的欢心真不容易。”
“那是自然!我能收下这草蚂蚱就不错了!”
谢无辞看着白华姝明明心里喜欢的不行,高兴的似乎身后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了,偏偏嘴上还说着不情不愿,倒像是自己强迫她收下一样。
白华姝晃晃悠悠得拿着编好的草蚂蚱,语气欢快,“天色不早,我得赶快回去了,你在这慢慢等柳夫子吧!”
谢无辞手一撑坐在那块石头上,双手反向背后撑着自己的身子,仰头感受着撒在自己脸上的阳光,像赶狗一样对着白华姝挥了挥手。
“知道了,快走吧,再不走来人了,你就完了!”
白华姝手里提着草蚂蚱,看着谢无辞沐浴在阳光里的样子,像只懒洋洋的大猫,正在翻着肚皮晒太阳。
脚下不由得踌躇了一会,飞快的撂下一句话便转身就走。
“那个,你手里的伤记得上药,我走了。”
谢无辞眯着眼睛看向白华姝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轻笑了声。
“哈,这别扭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声呢喃很快就消失在带着热意的微风中,刚才还热闹鲜活的地方又重新归复于平静,只剩下石头上的那抹人影懒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