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着太阳。
……
“咚——”
好不容易等到放课,谢无辞听到代表放课的钟声响起,三三两两的学子从堂屋走出,嘈杂欢快的交谈声响起,这才慢悠悠地起身,朝堂内走去。
等到谢无辞走到门口,屋子里只剩下柳夫子一人,手里正在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案桌上的书册以及笔墨纸砚。
柳夫子听到屋外传来散漫的脚步声,抬眼看见谢无辞已经走到了门口,“愣着干嘛,还不快进来!”
谢无辞这才又走过去,语气轻快,“柳夫子,我可老老实实地在这等着,都没出去!”
“行了,你在外面有没有听课我还不知道吗?估计又跑哪玩了到现在才回来!”
柳夫子将整理好的书册放进旁边的书匣中,坐在木椅上,朝谢无辞挥了挥手。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谢无辞本以为柳夫子让自己留下来是要跟自己兴师问罪,没想到竟然会关心我自己的伤口。
愣了一下才走上前去,语气中带有几分疑惑,“柳夫子,您不会还要再打我几下吧!我这小身板可受不住啊!”
柳夫子听到谢无辞所说的话,不禁气笑了,“你这孩子,我看看你手上的伤。”
谢无辞走到柳夫子面前,将被打的那只手伸出,摊开在柳夫子面前。
柳夫子端详了几下,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细颈圆肚画有竹叶的青瓷瓶,递给谢无辞。
“我方才下手是有些重了,还好没破皮,我这里有消肿散瘀的伤药,你拿回去外敷,一日三次过两日就好了!”
谢无辞受宠若惊地接过,没想到柳夫子非但没有再说教自己反而还送自己伤药,心里面泛上来些许感动。
“柳夫子,您不必这样,无辞真是受之有愧!”
“你啊你,明明悟性极高,偏偏不用在正道上,心思也不用在书册中,若是你肯在这方面下功夫,我看你的成绩和三皇子啊,那是不相上下。”
谢无辞把玩着手里光滑冰凉的青瓷瓶,“柳夫子您说笑了,三皇子可是人中龙凤,天纵之才,而且您也知道,我对这文书一向是不感兴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柳夫子一听这话,拿竹板敲了下案桌。
“你是真不感兴趣还是不愿感兴趣,我还不知道吗?俗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谢大将军那是何等英雄,他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
听到柳夫子最里面提到自己的阿爹,谢无辞眼里面闪过一丝温情,但又很快消散,眼里面雾沉沉的,仿佛藏了很多心事。
谢无辞很快又收敛了情绪,拖着吊儿郎当的语气反驳道。
“柳夫子,您也知道,我爹他在边境守着呢,没个三年五载他也回不来,要是等他回来了,我可没这好日子过喽!”
“你,你也知道,我是不忍心看你这块璞玉蒙尘呐!”
“哪就扯上璞玉了,柳夫子,您说我是璞玉可真是抬举我了,我可担不起这么高的评价。”
谢无辞继续嬉皮笑脸地在柳夫子面前插科打诨,“柳夫子,要真说这璞玉那也是三皇子啊,我算什么呢?”
“你啊你,我是说不过你了。”柳夫子一脸疲惫,惋惜地看向谢无辞,“无辞,你也是我一手看大的,我只希望你别走上弯路,就像当年你小叔……”
“柳夫子!”谢无辞语气突然冰冷,脸上的笑意也烟消云散,骤然打断了柳夫子接下来说的话,“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哎——,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柳夫子站起来拍了拍谢无辞的肩,提着书匣走了出去。
谢无辞始终背对着门外,头低下去看不清神色,手里紧紧攥着青瓷瓶,指骨突出,仿佛要攥住某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