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选来选去,梁爽自己挑了最面善的江寒。
谁知道她是个这么不照脸的疯子!
梁爽吸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小姑娘,还没开训呢就要哭。
江寒挑了挑眉,在她面前坐下,开始玩手机。
啜泣声由小变大再变小,江寒极有耐心地等她扔了纸团,问她:“还哭吗?”
梁爽摇了摇头。
“五分二十三秒。”江寒掐了表,“给你五十分钟时间,把这些错都改完,再交一篇实验报告给我,详细描述一下你的错误以及改正方法。”
实验报告,教授们的至尊法宝,工科生的一生之敌。
既然江寒淋过了雨,当然要把后辈的伞撕烂,让他们在雨中尽情地奔跑。
“啊?”梁爽下意识道,“五十分钟怎么可能做的完?”
“所以说嘛,下次再哭得时间长一点。”江寒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
“……”梁爽一时不知道她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这五十分钟不能耽误上班的时间,要不吃饭的时候写,要不晚上工作结束以后写,你挑个时间。”江寒笑得有点邪气,“我都陪你。”
梁爽小声嘟囔:“我才不写。”
她声音不大,可架不住江寒耳聪目明又小肚鸡肠,立刻听到了这句抱怨。
“哎呦呦,那怎么办呐?”江寒俯下身子看她,“我打电话给你家长?还是要继续哭呀?”
梁爽这怂唧唧的小哭包,别别扭扭地说要晚上写。
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她总能磨到江寒忘记这件事,懒得管自己。
让梁爽没想到的是,她的好组长还真就说到做到,陪她挑灯夜读。
她写报告,江寒就在旁边补她工作上窟窿,不时指出她实验报告里的错误。
墙上的指针指向十点半,江寒真的陪了她整整五十分钟。
罚她的同时,也在罚自己。
这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除了说话有点过分以外,江组长又漂亮又优秀,有时还异常温柔。
毒舌温柔t配天真无邪p,短短五十分钟,常年浸淫各种小说的梁白甜自己攻略自己,编出了性别倒错版的天仙配。
江寒见她发呆,走到她身边,抽出她手里的笔。
“你以前学习成绩怎么样都无所谓。”江寒说,“别再糊弄了,这种熬夜补□□的事儿,以后能不做就不做。这么多前辈,你哪里不会就问呗,刘楠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番话在天仙配滤镜的加持下显得格外温柔,梁爽抬起头,正好撞进她低垂的秋瞳中。
琥珀色的眸子,漂亮极了。
梁爽喃喃道:“组长……”
“别急着叫我组长。”江寒打了个哈欠,“我的意思是,我瞌睡了,你写完明天给我。至于以后,你怎么疯长都行,多去烦他们,别来烦我,我不想带孩子。”
煽情的泪水又生生憋了回去,梁爽鼓了鼓腮帮:“知道了。”
江寒顺走了椅背上的外套:“你可以带回寝室写。”
梁爽趴在桌上,闷声说:“我就在这儿。”
“哦。”江寒毫不犹豫地转身,“那你在这儿写吧。”
她的转身实在太过无情,梁爽荡漾的春心一下子冻成了冰。
“呸!”梁爽悻悻道,“渣女!”
时间已经不早了,路上只有些零散回宿舍的军人。
江寒边走边看天上的星星。
当初选择遥感,也是在众多不喜欢的工科专业里选了个相对好玩的。
她伸出手,比了比参商两星座之间的距离。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离小妮自杀已经过去七年了,长情似酒,故人如昨。
“看什么呢?”
某人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呵,整个军营里她认识的、认识她的,除了研究所的人,就是余京墨了。
近些天两人碰面的几率实在是高得离谱。
江寒收了手:“没看什么。”
余京墨笑笑:“包沉吗?用不用我帮你拎?”
“不用。”江寒扽了下包带,“空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奇怪,前几日江寒和程橙通电话的时候说,他俩客气到路上遇见一坨屎都要互相谦让着让对方先吃。
程橙表示这个形容太过恶心,她不愿评价。
江寒从口袋里摸出烟,问他:“抽吗?”
余京墨看了看还没回寝的新兵,笑道:“一般不抽。”
“哦。”江寒点了烟,“反正也就剩一根了,没打算真给你。”
“那你刚才……”
“虚伪地让让。”江寒说,“还好你不抽。”
余京墨又笑起来。
江寒很喜欢看余京墨笑,那家伙,纸片人成精了似的。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笑起来春暖花开。
一个字,中!
组长太年轻就容易肤浅,只看硬件,不看内涵。
余京墨陪着她往宿舍走。
“怎么工作到这么晚?”
江寒揉着酸痛的肩颈:“有事。”
“脖子疼?”
江寒突然转过身,瞪大眼问他:“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余京墨也瞪圆了眼,学她讲话:“没话找话喽。”
“……”江寒干巴巴地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