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妩吃完糖糕后,便决定去找师尊。
师尊此刻正坐在殿中,低眸望着什么东西,失神到几乎都没注意到她进来。
她喊了一声,随后看到尊者将什么东西掩入袖中。
只有一道镜光闪过。
苏梦妩跑过去,收拢着裙角,半跪在地上,双手搭在椅边,仰头:“尊者今日也一直待在殿中吗?”
谢无筹轻轻靠在椅后,问:“你今日回来怎么这么早?”
“因为灵危跟师姐回去了,我就先回来了……”苏梦妩话语顿了顿,随后懊恼地咬唇,不满:“师尊还没有回答我问题呢。”
她握着青年垂落而下的衣袖,及轻地摇动几下,表示自己的不满。
谢无筹有点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回她:“是,我今日的确都待在这儿。”
“师尊可不止这一日待在这儿,我每每上课归来,都能看见您。”
苏梦妩顺着青年捏着眉心的手,看到了他的眼睫下淡淡的青色阴影,显然已经很多日不曾休憩片刻。
她的眼神从师尊袖中一闪而过。然很好奇,但她并不打算接下来追问。
谢无筹随意问:“你今天去哪儿了?”
“跟着灵危去了试炼台。”
“乘衣去试炼台做什么?”
苏梦妩摇摇头:“不清楚,她见到灵危便回去了,可能是来找灵危的吧。”
谢无筹淡淡点头,眉眼清淡,不甚在意的模样。
苏梦妩这时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师尊好像很久不曾让她一起睡了。
没上昆仑山之前,她时常能跟着师尊一起睡,她胆子小,怕黑怕一个人,没有安全感。
师尊便常常睡在她附近,这让她觉得很安全,但自上了昆仑山,她就很少与师尊一起了。
她趴在椅扶手上,扣了扣手,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识问,但最终仍昂着脸,“今晚,我能跟师尊一起睡吗?”
语气绵软,尾音上扬,声线很好听,好似在撒娇。
谢无筹含笑应下。
师尊明明应下的很快,但苏梦妩还是感受到一丝不安心。
她的运气的确是很好,但有时候运气太好也会催生很多不安,就像是一切的获得都不是她自己赢来的,她没有通过很多的努力,只是顺其自然的,因而有不真实的感觉。
夜幕降临。
苏梦妩便为师尊铺好床,在旁边的软塌上又放了一软枕和一条毯子。
光线透过窗户洒进,冰凉皎洁的月光投在师尊的脸上。
苏梦妩睡在床旁边的软榻上,她化形也不久,睡觉时还是更喜欢变成兔子更自在。
她真的很久没有仔细凝视师尊。
月光下,师尊的眼眸微闭起,双手交叠搭在腹部,姿势一丝不苟,入睡前的每个动作都很标准。
其实睡觉对修士而言,不是必须项,只有毫无修为的凡人,才需要睡眠,修士通过体内自身修为的运转就能保持着清醒。
但是上一世从她遇到师尊时,师尊似乎就保持着休憩的习惯,且她也一直睡在师尊的旁边。
只除了后来,师尊不再休憩,修为也越来越深不可测,气势愈加迫人,那时她身边也有了很多人,也不再害怕,不再央求师尊陪着她睡眠。
这些时日,她一直没什么重生的实感,但此刻师尊陪在身边,她终于感受到了真实。
苏梦妩的眼眸有些惺忪,这些时日,她也很疲惫,也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她调整了个姿势,眼眸从师尊身上一扫而过,闭上眼眸。
但旋即,她又睁开了眼。
她好像看到了师尊的脖子上有一道划伤??
苏梦妩不太敢相信,可能是看错了也不无可能。
她又再次朝师尊脖子望去,一道长长的痕迹在师尊的脖子上,月光下不太能分辨清颜色。
她太好奇了,因而想去看个明白。
她悄无声息地跳到床上,但刚刚走进几步,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捉住了,无法再前进一步。
但她也随之看到了——
一道鲜红的,结着血痂的痕迹留在如雪的脖颈上。
显然也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只将其放在这儿,随后形成一道血痂,并不丑陋,相反有些艳丽。
这伤口其上,是青色的筋,里面流动的滚滚血液,是命脉所在。
她几乎不敢相信,是谁能伤的了师尊,甚至在如此敏感的地方留下伤口。
“怎么了?”一道与平日里别无二致的声音响起。
苏梦妩因为太过震惊而由兔子化形为人。
她没顾得上师尊仍按住自己的手,只指着其的脖子,震惊问:“这是被人刺伤的吗?”
谢无筹松开手,侧了侧颈,自然知道苏梦妩说的是什么。
他用左手抚了抚这块血痂。
这几日倒是全然忘记了他还有个伤口的事实。这伤就这么一直遗留着,简直快要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苏梦妩看着师尊眼眸轻微放空。
师尊可能不知道,当他失神时,他但瞳孔总是会放大一点,像猫儿一样,透露着不可察觉的危险。
“我,我帮您包扎一下吧。”
谢无筹因为苏梦妩的话而回神,看着自己这弟子。
少女面如芙蓉,娇艳妩媚,一双白嫩的小脚在凌乱的衣摆下露出,晃人眼。
她双眉微蹙,看上去很是担心。
随着她的靠近,谢无筹能感受到自己这些时日的精神钝痛被一点一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