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晏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她是被推醒的。
眼前是背着背筐的女子,女子着一身蓝白襦裙,外面披着件绣着梅花的袄子,脸上略施粉黛,发髻上并无装饰。
篝火已经灭了,身旁的蔺靳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睁开了眼,他眼神扫向钟懿,目光带了些探究。
他没被毒死,除了脸上依旧苍白,肩膀上的血也误打误撞止住了。
女子见赴晏醒了,柔声开口道,“这位姑娘你好,我是钟懿,我没有恶意,见你们二人躺在这里,因树林危险,迫不得已将你喊醒。”
赴晏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钟懿,确保她没恶意后才斟酌开口道,“我和我夫君遭遇了山匪袭击,无奈才在此安顿一夜。”
钟懿露出一个温婉的笑,“这里确实山匪很多,你们要去我那里养病吗?”
赴晏立刻侧头看了看蔺靳野,见他点了点头便将蔺靳野扶了起来,“那就麻烦钟姑娘了。”
爻戮一行人将蒙面人全杀了个干净,在原地修整了一夜。
次日一早,他暗暗的透露出蔺靳野下落不明的消息,观察了半晌才见一个侍卫鬼鬼祟祟的跑到树林里准备传信。
待秦云传完密信后爻戮才从树后出现,他嘴角勾着笑,将剑抵在他的脖颈处,“原来叛徒还真是你啊,秦云。”
“你是如何知晓。”秦云面露凶光,他拖延时间准备偷袭,“要怪就怪蔺靳野,是他把我点进了随行的侍卫里。”
“你还真是个蠢货,你以为殿下为什么要把你带去朔州。”爻戮冷哼一声,一剑抹了秦云的脖子。“殿下怎么没防着你,就连他下落不明的消息也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阮月走进树林找爻戮恰好撞见这一幕,她走到爻戮身旁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公主。”
“目前只能等王爷给我们信号,这山谷这么大,我们去哪儿找,不如在原地等着信号。”爻戮收起剑,又道,“你且放心,你家公主自然安然无恙。”
*
与此同时,南阳城内。
赴京登基前夕,把控了南阳城多数兵力的雍王赴江州于京城中率兵反叛。
一路上畅通无阻,赴江州携带着叛军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南阳皇宫。
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越是平静,也越是危险。
叛军进宫后宫门被快速关上,叛军犹如笼中鸟。
先前空空荡荡的城墙上此时密密麻麻站满了身穿铠甲的将士,他们现了身,手中的弓箭直指叛军。
许子耀带着朔州残存的将士们和苍影卫达成了共识,两帮人马秘密入京,皆为赴京麾下。
“是罪臣无能,没能守住朔州城,太孙赎罪。”许子耀跪在地上,皮肤被晒黑了,胡茬都没来得及清理。
赴京将许子耀扶了起来,“此时不怪你,你细细说来,朔州到底发生了何事。”
“回太孙,臣带队负责去前阵与北疆厮杀,太子当时留守在军营中守城,本来我们是可以撑到援军赶来的。”许子耀顿了顿,“不知道贺兰乌介使了什么法子,他率兵绕开了我们,直接到了城门处。”
“城中留守的将士不多,我们接到消息的时候赶过去时,城已破,城中将士无一人生还,太子和太子妃的尸首也不知所踪。”
“后来遇到了苍影卫,无奈之下才会秘密回京。”
赴京闻言眸中染上阴鸷情绪,赴江州居然能把朔州城舍给北疆,就是不知道北疆愿不愿意把绥陵舍给他。
“你们先秘密在皇宫里候着,过两日就是新帝的登基大典,雍王会率兵反叛的。”
赴江州面前的长生殿殿门被打开,赴京懒洋洋的坐在龙椅之上,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扶手。
他坐到了天下人都向往的龙椅上。
而他的座下,是满朝文武。
满朝文武自早朝时就被扣在长生殿中,闹了半晌了,见到赴江州率兵反叛这才明了。
“二皇叔来的好迟,孤都等急了。”
“赴京,你早知本王会反叛?”赴江州指着赴京,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应该知道。”
“二皇叔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笨。”赴京勾起唇角,他抬手示意。“是孤棋差一招,先前给了你可乘之机,可如今你已是笼中之鸟。”
数箭齐发,将赴远山手下叛军尽数射杀。
赴江州想自刎之时被楚鹤延拿下,赴京吩咐过了,赴江州和谢庭不能死的这么轻松,需要生擒。
而其余叛军全部杀掉,不留一个活口。
少年穿着暗红色的长袍,头发被象征着天子的十二旒冕束住,他将赴江州,谢庭,以及邵志学的罪证扔在地上。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到邵志学面前,于大殿之上抬剑将他的头颅斩下。
杀戮慑四方,少年帝王风范尽显。
赴江州一派的官员见此幕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雍王赴江州反叛,安赤侯谢庭叛国,这邵志学的罪证也皆在纸上。”赴京擦了擦脸上溅的血,“希望诸位引以为戒,孤不希望明日登基大典,还出什么差池。”
“臣等拜见新帝。”
“恭贺新帝登基。”
*
赴晏和蔺靳野跟在钟懿身后,在树林中行走着,林中十分寂静,只剩三人的脚步声,还有时不时的一声鸟鸣。
钟懿的房子是竹院,入院便是扑鼻的香气,院子中种满了花花草草。
钟懿将背篓放到地上,赴晏这才看到满背篓的画。
蔺靳野和赴晏被安排在了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