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大家就经常在梅花居打牌。西夜绪来得不多,有时也来。
辽国的代表团明日就要来稷下院,院长西夜青为了约束内院生,在一周前就颁布了‘禁出令’,禁止内院生出稷下院。
西夜绪这段时间以生病为由,离校养病。实则是宣贵妃在宫中办了春日宴,邀请了西夜绪赴宴。宣贵妃是五皇子子合珏的生母,父亲是雍州刺史。
恰巧今晚,姑莫人要在上京的山乔戏场要举行一场盛大的马戏表演。马戏表演是姑莫国特有的一种民俗表演,在子合朝见不到,所以尤为稀奇。
姜冶白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三张戏票,嚷嚷着让淮龄今晚陪他去看。淮龄告诉他,明日辽国的代表团就要来了,课业繁重,还是不要出去了。
“我知道!但这可是姑莫的马戏表演啊!”姜冶白转而眉头紧锁,盯着手中的戏票,“难道就小爷没看过?”
“我没看过。”淮龄翻着书,随意地冒出一句。
姜冶白露出希冀的神情,淮龄朝他笑了笑,又泼了盆冷水,“但我不感兴趣。”
姜冶白不甘心,继续游说,“姑莫赤马你还没有见过吧?之前姑莫跟我朝打赢的那几场胜仗就是用的这种马,又大又壮,还会喷火!”
姑莫赤马。
一个地处沙漠的小国与中原帝国打仗,还能处于不败之地。
淮龄放下书若有所思,姜冶白趁机将一张戏票塞给淮龄。
“那还有一张戏票,你要给谁?”淮龄问道。
“不知道。那就咱俩去咯!”姜冶白无所谓地耸肩,将多余的一张戏票揣进怀里。
“问问南芳吧。”淮龄提议。
“行。我这就去问她!”姜冶白起身就去找南芳县主。
姜冶白在院中遇到人就问南芳县主在哪,恰好有个学生知道。他告诉姜冶白,南芳县主此时应该在弘文馆上课。姜冶白于是去弘文馆外,等着南芳县主下课。他激动万分,恨不得立刻冲到她面前。
可是等真到了南芳县主面前,姜冶白突然踌躇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坦荡地问淮龄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却无法坦荡地这般询问南芳。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怯退。
“南芳....”姜冶白顿了一下。
“怎么啦?”南芳县主问道,她正准备走。她的眼睛圆圆的,眸子里都是天真烂漫,就像需要精心呵护又娇俏美丽的佩兰花。
“呃...你看过马戏表演吗?”姜冶白结结巴巴地说,意识到不对,他又纠正道,“不对,是你想看马戏表演吗?”
“你来就是为了向我炫耀,你看过马戏表演是吧?走开!”南芳县主听到‘马戏表演’愣了一下,又气鼓鼓地质问道。说完,她推开挡在她前面的姜冶白,头也不回地走出弘文馆。
姜冶白手足无措地呆在原地,望着走远的南芳县主,低低地说:“我没有...我是想邀请你一起去看马戏表演......”
姜冶白于是告诉淮龄,南芳不去。
淮龄瞧着他回来后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意味深长地说:“你喜欢她?”
姜冶白怔住,反应过来的他像炸毛的猫咪一样,急切地反驳道:“谁?南芳?怎么可能!小爷我怎么会可能喜欢她?”
淮龄眼眸微眯,明显是不信姜冶白的说辞,但还是故作了然地点头。
姜冶白凶巴巴地解释,“我跟南芳那丫头,从小就认识了!那时候她牙都没长齐,丑死了!”
姜冶白想到白日里在弘文馆见到的南芳县主,她娇俏天真的眉眼此刻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的耳根红了。”淮龄淡淡地说。她抬头看向姜冶白,眼底暗含玩味的笑意。
姜冶白慌张地捂住自己发红的耳朵。
‘禁出令’这东西,向来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主要是防不住。
正门走不了,他们就翻墙。
北园那边的围墙人少易翻,且有林木遮挡,黑灯瞎火的,不容易被发现。两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墙边。
“我先上去,再拉你。”淮龄观察了一下周边地形,准备借力而上。她一会便翻上围墙,伸出手拉下边的姜冶白。
“我够不到。”姜冶白一边努力地去够淮龄伸出的手,一边用极小的声音说。姜冶白又跳起来去够,这次一把抓住淮龄伸出的手。
“够到了!”他欣喜地说。
淮龄一个没坐稳,被姜冶白突如其来的力量扯下来,重重地摔在北园的地上。腰间的剑也跟着硌了她一下,淮龄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猪队友。
“没事吧?”躲在一边的姜冶白悻悻然地弯下腰查看,将淮龄扶起。刚刚淮龄朝他摔下来,他还条件反射性地躲开了。现在姜冶白内心十分紧张,怕淮龄揍他。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脚步声,双方默契地止住了声音。子合珩京从夜中走出来。他面容清隽,身着云缎墨锦,折扇摆动之间,难掩贵气风流。
“你们在这做什么?不会是要私自离院吧。”子合珩京意味深长地说。
两人看到是子合珩京,松了一口气。
你去搞定他。
淮龄朝姜冶白使了个眼神。
明白!
姜冶白和淮龄对视一眼,点点头。
他立刻跑过去,凑到子合珩京身边悄悄说,“珩京哥,我跟淮龄去山乔戏坊看马戏表演。一起吗?我刚好还有一张....”
子合珩京收起折扇,生生打住了姜冶白准备从怀中拿出戏票给他看的举动。
“西夜院长的禁出令,我是不会违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