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看不清相貌,但唯一让人印象深刻便是玄服赤脚。」
元万毅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又苦思片刻,又忆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好作罢。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子,谈及春花小时候和母亲相处额度点点滴滴,元万毅不禁微笑,问道:「听你的形容,你娘亲真是有才有貌的女子,千载难逢,世间罕有,还亲授你读书写字,难不成连你的名字也是她取的?春花应该是宫女所用的名字吧?你以前叫什么?」
春花愣住,从未有人问及她的真名,当年一入宫门深似海,连真名也抛弃多年,就连自己也快忘了,当初和斐然心意相通之时,对方也不曾关心追问,更别提四周的人了。
她不由得哑声道:「是啊,不仅名字,连字也是。妾身原姓董,名……瑶光,字日虹,后进宫,才由当值的姑姑取名为春花。」
元万毅眼睛一亮,「真是好名字,这是北斗七星之一呢!」
春花含笑,「因母亲诞下妾身的那一夜,正好做梦夜观星像,见到北斗七星异常耀眼,飞抱入怀,因而命名瑶光。」
元万毅双手抱胸,提议道:「要不以后,我就叫你原来的名字吧,多好听!瑶光?瑶儿?」
春花一愣,脸颊微红,微微颔首,「但凭夫君……作主。」
两人又兴致勃勃聊了一段闲话,深夜了,才各自安寝。
次日,需继续赶路,元万毅吩咐瑶光在破庙里稍候,独自跑去成衣店买来两套男装,作为洗换,其中一套递给春花,叫她换上,还需模仿男子的言行举止,不可被人识破。
瑶光百般为难,摇摇头,「这委实过于强人所难,妾身做不啊。」
元万毅提醒道:「你不可再说妾身啊,要用『我』字,要不就像那些店小二,剑客什么的,用小人或者在下也可。我们现在逃难,你女装实在不方便啊,若被人认出,便前功尽费啊。」
瑶光沉吟,深觉元万毅说的一字不差,只好硬着头皮,答允了。
元万毅跳下车看守,瑶光两三下换下男装,只是左看右思,都深觉别扭,低下头,娇羞道:「如此不体统的装扮,若被人识破,妾身可要钻地洞了。」
元万毅转身大笑,轻挑她的下巴,揶揄道:「别再叫我夫君,其他人听见了,以为我们是断袖呢。你叫我阿毅吧,嗯?」
瑶光垂目,香腮飞红,支支吾吾叫了几声,声如蚊吶,不可听闻。
元万毅油腔滑调,好好戏弄一番。
瑶光无奈,才继续扭扭捏捏,低声叫唤道:「阿……毅……阿毅哥哥。」
元万毅如遭电击,全身麻酥,那「哥哥」二字,挠得人心痒难耐,心花怒放,妙不可言,以前常听一些现代人说什么灵魂性感歌姬,声音妩媚入骨,撩人心弦,如今亲自一听眼前的佳人之音,如新莺出谷,真是牡丹花下死,当鬼也风流啊。
元万毅凑近她,笑意加深,「刚才太小声了,听不清,再叫一声?让我再品品味!」
瑶光扭身背对,满脸娇羞,低头不语,任凭元万毅千哀万求,也不再出声。
元万毅好生苦恼,自觉小娘子脸皮太薄了,被自己轻薄几言几语,便招架不住,故意佯装古人,夸张作揖连连,道:「小生……呃,为夫知错了,恳请夫人怨罪,如蒙宽饶,感激不尽,日日洗手作羹汤,夜夜暖被倒茶,也在所不惜。」
瑶光不禁一笑,连忙拉起元万毅,娇声道:「夫……阿毅哥哥快快请起,哪有夫君向妻子低声下气呢?若有人瞧见,恐不雅。」
「这里深野荒山,谁能瞧见?」
元万毅插腰,正想仰头向天大喊一声,发疯发颠一阵子,不料忽闻几声清脆响亮,男女对唱的情歌。
两人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名精壮的大汉,背着几捆干柴,脚踏悬崖峭壁旁,双手圈圆在嘴边,放声歌唱,声如洪钟,在山谷中回回荡荡,而山腰下也有一名村姑喝声歌唱,唱的也是情哥哥,情妹妹,歌词浅白易明,灼热如火。
元万毅与瑶光不禁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笑起来,两人耽搁收拾了一阵子,又赶路往最近的城镇驾驶而去。
这几个月以来,他们都不敢歇息于客栈,每逢路过大城镇,也只是购买干粮和日用品,又匆匆忙忙赶路,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大城镇,正好补缺日用品。
「阿毅哥哥,咱们买完日用品后,要去何方?」瑶光坐在马车里,不禁掀帘问道。
元万毅策马扬鞭,闻言不禁沉吟,委实他也不知要前去何方,他的故乡暂时不能归去,乃因心腹传信告知,如今叔父已独揽朝政,群臣拥戴,汗父归天,诓言有遗命,传位叔父,而他因护驾和亲的妹妹,遭受刺客袭击,群臣和子民均已以为大皇子已魂归西天,叔父发兵大丰王朝,务求报血汗深仇。
元万毅腹中不禁冷笑,这位叔父真好算计!
据探子回报,混战中跌落山崖的妹妹并没死,乃被叔父的下属所救,还献给叔父,困在金屋承欢侍候,真乃奇耻大辱,禽兽不如!!
越想越万分憎恨,元万毅握紧拳手,浑身发抖,虽和那位妹妹才相处三年,但养狗也有感情,何况与这具身体尚有血缘关系!无论如何,他也要想方设法抢救元万善!
「如果找到安全的地方,将你安置后,我想要去从军,在战场上用鲜血换取战功,从而拥有自己的势力,只有这样……我才……」
元万毅喃喃自语,最后细不可闻,目光飘远,满身孤寂。
瑶光沉吟,元万毅虽嘴上常出言调侃,喜欢动手动脚,放荡不羁,却又有一定程度的约束,从不深进一步,也不轻易告诉自己有关他的一切……
这男子心思竟如此周密厚重,如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