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听着刘彭离的控诉,鄙视地翻了个白眼,“一个男人又是哭哭啼啼又是告状,真是丢人。就你这样的,本翁主是眼下了才会看上你。”
“阿娇......”馆陶长公主呵止道。
梁王有些心疼儿子,但嘴上也训斥道:“彭离,大庭广众成何体统,快给你表姐赔个不是。”
“我不......”刘彭离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明明是她先动手打的我,您却不分青红皂白......阿母说的对,我们母子在您心中没甚重要......”
“住嘴,当真是你阿母将你惯坏了。”梁王有些生气道。
面对馆陶长公主时,又是另一种态度了,小心赔罪道:“阿姐,这小子不懂事,还望你不要计较。”
馆陶长公主笑道:“小儿间的打闹,阿姐又岂是那等不讲理的人。到底也是阿娇打人不对。让彭离受委屈了。”
说着训斥陈阿娇道:“阿娇,跟你彭离表弟赔个......”
“想都不要想。”还未说完就被陈阿娇直接打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想我嫁给他,做梦......”
窦太后欲要劝和几句,奈何两人一个赛过一个倔强,一个比着一个看对方不顺眼。
手心手背都是肉,窦太后一时也没了法子,只能让馆陶长公主和梁王带着两人回去先冷静一下。但是心内还是没有放弃将两人凑作堆的想法。
只觉得两人都还不熟,等多见几次,熟悉了,便好了。
奈何两人都不配合,接下来的几次见面里,要么是谁也不理睬谁,要么又是争个脸红脖子粗。
窦太后头疼的同时,也渐渐有了歇了这个想法的意思。
“要不就算了,两个孩子许是没有缘分,勉强凑在一起也非好事。”窦太后私下悄悄对馆陶长公主说道。
馆陶长公主笑看着自己的母亲,“终于等到您开口了,女儿看您对这事如此热切,还以为您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呢。”
窦太后叹了口气,“但凡两个孩子不是这样,处都处不下去。我是无论如何都支持的。可......罢了......这人跟人之间也是要看缘分的。到底浪费了你阿弟的一片好意。”
“您放心,女儿已经和阿弟说过这事了,阿弟本意也是想两个孩子在一起,能互相照顾,如今是这么一种样子,也是没办法。两个孩子的幸福最重要。阿弟都明白。这不是怕您想不通,我和阿弟才想着再等等......”
窦太后被安慰了一通,心情才好上了那么些许。
至于馆陶长公主,安慰自己母亲是一回事,面对油盐不进的长女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说你为何就看你彭离表弟不顺眼,错过了你梁王舅舅家,你还上哪去寻如此好的姻缘。难不成真要留家一辈子做老姑娘不成?”
“那有何不可。”陈阿娇小声嘀咕。
馆陶长公主狠狠地一拍案几,“你想都甭想,我堂堂长公主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哼,反正我不嫁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你......我生你简直是来讨债的。”
这时,凌月适时开了口,打破了两人的僵持,“其实,阿姐不嫁彭离表兄也挺好的。彭离表兄有些过于骄纵任性,又不知礼让卑谦,甚至面对舅舅时,都不知收敛。可见只知一味骄狂却未思虑过其他,这样不好。”
凌月的话让馆陶长公主想到了侄子来长安的这些日子,干的那些事。招猫逗狗,欺负小的,惹了大的,宫里上上下下,都被他祸祸了遍。
偏有太后撑腰,众人敢怒不敢言。
这样的性子的确容易得罪人而不自知。有阿娇一人骄纵任性就够让她头疼了,再来一个......
馆陶长公主突然觉得,这事没成真不一定是坏事。
但并不代表馆陶长公主就乐意见长女一直在眼皮子底下晃悠,正巧堂邑侯家宗祀,干脆送人回了那边,眼不见为净。
至于凌月仍旧被馆陶长公主拘在了身边,不用说堂邑侯家的宗祀,便是堂邑侯亲自上门都没让凌月出来见人。
今年,除了宫中的宴会,馆陶长公主只参加了几家窦性子侄举办的宴会,是以显得没有那么忙碌。
在凌月的乳母张氏多说了几句家中侄子如何,并且半月前来了京中游学,便起了心思要见一见。
张氏忙道:“怕是耽误了殿下的事。”
“无碍,你自来是个谦虚的人,这次将自己的侄子夸了又夸,孤实在是好奇,是怎样的少年郎,才让你如此。”
张氏脸一红,“妾多言了,只是看自家子侄,难免偏爱些。”
馆陶长公主笑言,“你可是提起你自己女儿的时候都未曾如此。孤就更好奇了。”
于是,一个晴朗的上午,张氏领着自己的侄子,一个叫张骞的少年郎来了府邸拜见。
少年长身玉立,目光清正,举止谦虚,却又谈吐不凡。虽衣饰未有多华丽,只端方的气质便叫人心折。就连馆陶长公主都不得不赞一句,好一个偏偏少年郎。
“可有取字?”
“回长公主殿下,祖父为小子取字子文。”
“子文...可不就是端方清雅的文士吗?你姑母可没有夸错你。”
“殿下谬赞,都是姑母的偏爱。”
“可有出仕的想法,孤可为你引荐。”
“多谢长公主殿下,只是小子的资历尚且不足,恐辜负殿下的厚爱。小子现在只想趁着年轻多游历几地,以便增长人生阅历。”
馆陶长公主对眼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