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屏退随从,站在门前敲了好一阵才开。
见是她俩,魏泽面上表情很复杂,也不请两人进去,直接了当说:“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了。”
“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慕归雨笑着收起了伞,上前一步道,“便是陌生人来讨水喝,你也该让人进屋不是吗?好歹也是读了圣贤书的人,行事当有礼节。”
魏泽唇抿成一条线,似是被这话说痛了,侧身让了路,待二人入内,自己便扭头去倒了两碗水放在桌上,说:“喝完便走。”
风临默不作声,悄悄打量,见屋内虽贫,却有许多书稿,打扫也很干净,桌面一尘不染,可见主人利落。
她端起水稍饮一口,便在慕归雨目光中开口道:“实不相瞒,今日来有二事。一是吾对女郎仍有慕才之心,厚颜登门,欲再邀女郎共事。”
魏泽断然拒绝道:“才疏学浅,恕不能效力。殿下请讲第二件吧。”
风临犹豫着放下碗,说:“女郎不愿,云逸并不勉强,来日方长,自有昭显吾诚意那天。还有一事,特来劳烦女郎,是想询问,是否有听过魏老有什么账本?”
魏泽反问:“什么账本?”
风临看了慕归雨一眼,说:“许是同旧事有关……”
“没有那样的东西。”魏泽道,“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们已经很艰难了,当真不想再卷入风波之中。殿下之心小人敬领,只是殿下若真为小人好,就请不要再来往。与您越远,我们才越平安。”
慕归雨此时起身道:“言辞无状,今日不宜再谈了。”随后她转头对风临道,“殿下,走吧。”
风临没说什么,只悄悄掏出一袋银两放置桌上,沉默出门了。
二人出了小巷,在伞下作别,上车前风临回望慕归雨一眼,欲言又止。慕归雨便道:“殿下,怎么了?”
风临又看了她一眼,才说:“你似乎瘦了?”
慕归雨一愣,笑也凝在面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或许是吧。”
“还是要多吃些,再瘦下去便成一把竹竿了。”风临说完便上了车,复而自窗中探头道:“真不用吾送你回去?”
慕归雨摇摇头道:“那便太惹眼了。”
“好吧。”见她如此,风临只好离去。待车马渐远,慕归雨复而折返,又回到了魏泽门前。
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声音:“没锁,进来吧。”
慕归雨收伞入内,见魏泽还坐在桌前盯着那两碗水,便微笑道:“这水有什么好看?”
魏泽头也不抬,只照旧盯着那碗,说:“你为何不喝?”
慕归雨微笑道:“我一向不喜吃外面的东西。”
魏泽又问:“那她为何喝了?”
慕归雨目光微沉,良久才道:“她信你。”
魏泽盯着水看了许久,最终道:“她不该信我。”
慕归雨站在一旁,只是笑,却见魏泽抬头看向自己,沉声说:“她也不该信你。”
慕归雨还是笑。
魏泽问:“你又回来,为的什么事,直说吧。”
慕归雨说:“你给我留门,不知我为的什么事?”
魏泽苦笑一声,说:“账本我不会交。你杀了我,我也不会交。”
慕归雨微笑着问:“杀你全家,你也不交?”
魏泽闻言猛地抬头,瞪了她许久,开口时却又换了副神情,落寞的眼中又几分释然,叹笑道:“如此也好……算是解脱了。”
“说笑的,在下岂会杀你。”慕归雨笑着坐到她对面的椅上,“不交便不交吧。不过能问问你为何么?魏老舍命保了这么多年的东西,你真的要一直藏下去?
既要藏,还留着做什么?不如一把火烧了。
烧了它,烧去所有孽债冤情,烧净一切付出血泪,从此轻轻快快,做你的清寒文人,做你的……君子竹。”
慕归雨将话尾几个字咬得很重,果然刺痛了魏泽,令魏泽自椅上弹了起来。
她似乎总能刺痛魏泽。
魏泽站起身,烦躁地在地上来回踱了几步,喘着粗气对慕归雨说:“你又知道什么?你又知道我付出了什么!你不必拿话激我,我不是缩头乌龟,我也曾怒谏金銮!
只是如今的我怒不起了,我只有忍……”
慕归雨轻笑道:“忍多久?忍一辈子么?”
魏泽怒道:“除非她们能斗一辈子!要是那样我也认了!”
“哦,我明白了。”慕归雨盯着她,微笑道,“你想坐山观虎斗。”
“谈不上,我只不过在等最后的赢家罢了。”魏泽直面她的目光,“你不必这样看着我,待最后天宇开霁,我自会上呈御览。”
“到那时还会有意义吗?”慕归雨看着她,目光如沉静的海,波澜都只在水下。
魏泽自然听出了话外之音,咬牙道:“那我也认命了。”
“呵呵,你这样想自然可以。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慕归雨站起身,向外走去,门外雨自缝隙中飘入,洇了一片水洼。
慕归雨于门前这一小片水洼前驻足,静观片刻,忽然回首望向魏泽,她脸上还是挂着浅淡而礼貌的笑容,可轻缓的话音之下暗潮湍急,汹涌着难察的疯狂:
“你想座外观棋,我偏要拉你入局。”
魏泽亦是聪慧之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这话的真意,不由得急道:“你敢!”
慕归雨却不再回答,回头伸手打开了门,风雨顷刻间扑面而来,淋了她满面。
不答也是答,沉默的回答反而更显轻视。魏泽指着她的背影愤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