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萧祁御从刑部出来,直接回了三皇子府。 前脚才回到三皇子府,寝室内,萧祁御脱了外袍,净了面,洗了脚,正打算休息,后脚阿索回来了。 敲了敲房门道:“主子,我回来了。” “进。” 阿索推门而入,一边过去服侍,一边禀告道:“沐家二老爷沐河出事了,今天中午,被人刺伤在粮仓。伤得很严重,亏得七姑娘本事了得,竟把只剩下一口气的老父亲给救回来了……现已经送回沐家小院……” 萧祁御听着眯了一下眼睛:“查出谁行刺的吗?” “粮仓看门人说,正午时分,其他人都回家用饭了,只有他和沐河在,期间,没见任何陌生人进出。所以,这案暂时成了迷案,具体发生了什么,得等沐河醒过来才能知道……” 阿索将查到的事全给说了,忍不住问道:“主子,沐家发生什么事,和您没关系,您怎么这么紧张?” “我哪紧张了?” 萧祁御拧着头,望着床头的烛光,“不管怎样,她是我的大夫,若出了事,往后头我寻谁治病。你让人盯着点吧!” “是。” 阿索去了。 萧祁御躺到床上,合目思量着:沐云韬犯了命案,这事和罗郡有关,所以,这个罗郡,他必须把她抓住不可。 然,人家住在东宫,几乎天天在值哨,极少出宫,他哪有机会在不惊动东宫的情况下,把人逮起来? 这事,当真得好好盘算盘算。 他没料到,第二天,这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天,很快就亮了。 一大清早,沐云姜就早起,第一时间去父亲房里看了看。 父亲并没有醒来的迹向——昨天失血过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嫡母赵氏很担忧,眼袋很青,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整个人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沐云姜安慰了几句,探了探脉,确定没事,先去吃了早膳。 待用完膳,素月把沐云姜拉到角落,低低说了一句话:“姑娘昨晚儿,老周的人发现有一个黑衣人在小院外头盘桓良久,似要闯进来。老周想抓人,结果被他跑了,不过,已吃了老周一刀,伤得颇重,应该会安份一阵子了……” 看来那人是一心想致阿父于死地啊…… “不管怎样,盯紧了。不要马虎。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和崇八就在家守着……不得我令,不可离开。” 沐云姜叮咛了一句。 “是。” 沐云姜不再多逗留,立刻出了门,直奔晋阳侯府。 想进刑部,找洛浔阳比较合适,他的舅舅就是刑部尚书。 沐家小院离晋阳侯府隔了很远,家中没备马车,也没备马匹,她只能步行,走了有大半个时辰,才来到晋阳侯府。 这一路走得她脚都疼了,心下寻思着,回头得给家里备上马车和马。出行总靠步行太累人。 等到了正门,敲了门,一个矮个子的门房开了门。 这人生着一双势力眼,倚在那里上下一打量,瞧着沐云姜穿得朴素,脸上还戴着一层廉价的面纱,满口嫌弃地问了一句: “姑娘,找谁?这里是晋阳侯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我找洛浔阳。烦请通禀。”她道明来意。 那门卫立刻嗤之以鼻: “我们家小郎君,怎么能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 砰,就把门给合上了。 沐云姜气得想砸门。 她撸了撸衣袖,正想大干一场。 适时,门前宽阔的道路上来了一辆精致的宝马香车,车未至,暗香已飘来,车上的铃铛,更是叮当作响,好听的很。 没一会儿,香车停下,有侍女给搬来脚凳。 紧跟着,香车上下来一个娇滴滴的贵女,可不正是那日和自己打赌、输得无比凄惨的曲吟儿。 她不是应该待在别宫的吗? 怎么来了晋阳侯府? “沐云姜,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穿是花枝招展的曲吟儿提着裙摆拾级而上,看到沐云姜居然跑来了晋阳侯府,立刻有失身份地大叫起来: “你以为这里是你随随便便想来便能来的地方吗?” 字字句句都透着高人一等的气势。 再想想前世她因所嫁非人,婚后与人私通,最后被婆家休弃,又遭娘家嫌弃,最后吊死城头的惨景。 不与她计较了。 沐云姜瞄了她一眼,心里忽有了主意,转身又去敲门。 那势利的门房开了门,看到还是她,极不耐烦地直叫道: “你怎么还在?” “伯爵府家的曲姑娘来了,能进吗?” 她指了指身后那一身珠光宝气的贵女——这叫审时借势。 “曲姑娘?能进,当然能进。原来你是伯爵府的人啊!失敬失敬……” 那门房立刻就把门开直了,眼上还堆满了笑——这两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