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赵将军!参见陆副将军!”众人齐声喊道。
原来这便是那两位书生说的赵赓老将军和陆副将军。萧红玉心中暗道。
赵老将军面向兵列,站在正中处,声音中气十足:“北枭屡犯我大宣边境,抢掠粮食,□□妇女,无恶不作。更存狼子野心,图谋夺取我大宣土地,攻占我百姓家园。与北枭的战争一日不胜,百姓便一日不得太平。今年来,我们已连胜数场,将北枭逼退数百里。现在,与北枭的战争已到关键时刻,你们都是我大宣国的好儿郎,我们要众志成城,乘胜追击,荡平北枭,早日凯旋!”
队伍中全是血气方刚的青壮年,听了这番话,无不热血沸腾。
这老将军好生威武!完全不似年近古稀之人!萧红玉又激动又佩服,更是感慨万分。想必当年爹爹在沙场之上,也是这样雄姿英发吧!
赵老将军说完,示意陆副将军也说几句。
陆副将军几步走上前,向队伍干脆利落地一抱拳,朗声道:“大宣的未来,百姓的平安,就有劳各位了!”
领头的军士抱拳道:“唯二位将军号令是从!”
兵卒们纷纷抱拳高喊:“唯二位将军号令是从!”
两位将军离开后,三名校尉将这拨各地征来的几千个兵全部合在一处,先将会骑马的挑出,直接编入骑兵,再将其余人随机打散,编成三支新兵,各自带往自己部中。
萧红玉跟着队伍来到所在校的兵营外。校尉威严地重申了军纪,便将他们交给老兵。
时值盛夏,酷热难当。所到之处却军容整肃,个个戴盔穿甲。只有这些刚来的新兵,因为一路急行军方便,还穿着日常的衣服。
很快,各校便将一路由车马带来的辎重领回分发。发到每一个人时,都严肃强调:“军营之中,必须做到鞍不离马,甲不离身。这是铁的纪律。”
每个新兵都立刻穿上盔甲。偶有看不明白怎么穿的,立刻有老兵过来帮忙。
一众新兵穿戴完毕,又个个拿上自己的战刀。几乎连喘气的工夫也没有,兵长即刻号令,由老兵带新兵开展训练。
到这时,萧红玉才总算搞明白,她因不会骑马也不会弓弩,被编进了步兵中的刀兵组。
老兵们摆开架势,教新兵如何用刀,攻则如何劈砍,守则如何架挡。新兵偶有惫懒之态,老兵立刻毫不留情就是一脚:“战场懈怠,要命不要!”
萧红玉本已累极,也只能再次强打精神,一招一式认真学习。
休息间隙,老兵说,这拨兵运气算不错,来了还能有时间好好训练几天,因为北枭连经几场失败,急需休养生息,如今退在百里开外。之前和北枭打得激烈之时,有的新兵来了以后,只来得及学了一次刀法,第二天就上阵拼杀了。
新兵们发出一声惊呼。“那如何学得会?!”
“学得会便还活着,学不会便死了。”老兵语气淡然,还有几分麻木。
新兵们神色凛然,陷入了沉默。
再练习时,个个都拿出拼命的劲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兵的示范,用尽全力地劈砍下去。
盔甲沉重,又值酷暑,一个个练得面红耳赤,大汗淋漓。
萧红玉对这种浓重的汗臭味早已习惯。一路的急行军,五六天才能洗一次澡是常事,闻惯了也就不想吐了。至于她自己,更是因为女儿身,每每都要避人耳目才能略擦一擦身体,有时都能搓下成片黑泥,也早已不以为意。
毕竟,在耗尽她体能的伤痛和急行军面前,这些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此刻,她的前胸后背全是粘腻一片。盔甲里的衣服贴在身上,盔甲又丝毫不透气,难受至极。但她有意麻痹着自己,手中紧紧握着战刀,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到动作上。
战场上,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死神来临的时候,不会顾念任何人是谁,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出身、遭遇或是目标,而对他有丝毫怜惜。萧红玉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她只能在精神上不断麻痹自己。我不累,我不痛,我不热。我很好,别分心,要专注。一路来,她就是用这个方法撑到了现在。
好不容易撑完训练,已经日暮西山。有几个新兵实在热得难耐,正打算脱下盔甲稍微凉快会儿,却被老兵喝斥道:“睡觉之外,甲不离身!”只好收回双手,再行忍耐。
一会儿,老兵们说,放夜饭了。新兵们便跟着去领夜饭。
两个馒头,一个烧饼,还有一点咸菜。新兵们累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边抱怨伙食不好,边吃得飞快。
一个老兵看不惯新兵挑三拣四的模样,撇嘴道:“知足吧!我巴不得天天吃这饭!如今军粮不足,运送又需时日,只有打仗的日子炊事兵才做热饭热菜,平时都吃这个。你们是想吃这个,还是想吃香喷喷的断头饭?”
另一个老兵立刻喝止他:“噤声!当心被人听见,说你扰乱军心!”
那个老兵咬了一大口馒头,再不说话。
吃完饭,安排了几个新兵跟着老兵值守,其他人便各自回营。
听老兵说,原来驻扎的地方旁边有条河,每日训练完可以轮流去河里洗澡。北枭退出百里后,宣军便顺势而进,将营地也推进了数十里。可是这里附近却没有河,因此大伙儿也有半月左右没有洗澡了。
有的兵营会派几个兵去取水,但取的水少,用的人多,取水的人累个半死,分水的人却抱怨怎么才这几滴。故而几天下来,也没人再干这差事。大家都干搓下油泥,再掸一掸了事。
天色全黑了。兵卒们纷纷卸甲,准备睡觉。
萧红玉脱完盔甲,趁黑在营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手伸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