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正满面春风地大步走进来。
萧红玉还在不明所以,只听军正热情无比地说:“宏昱兄弟,陆副将军有令,即刻放你出去。你可以走啦!”
萧红玉惊喜万分,心中一推测,更是喜上加喜,不禁笑容灿烂。
阿铎本来老油条地闭着眼,闻言也惊讶地抬起眼皮。
军正又喜洋洋地说:“张四,陆副将军还有令,今日骑兵立了大功,骑兵受罚者一律赦免。你也可以出去啦!”
阿铎这下“噌”地站立起来,惊讶万状,又略带着些羡慕,还有点不甘心:“他们今日立什么功了?!”
军正笑哈哈地一指萧红玉,说:“你问他。”
萧红玉只觉心胸豁然,开阔爽朗,笑望着阿铎,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张四,咱们边走边说。”
萧红玉一路走,一路神采奕奕地给阿铎讲。阿铎这才恍然大悟,又佩服又抱怨:“原来你是为这个受罚的!原来我受罚也是你害的!”
萧红玉哈哈大笑。刚才的落寞情绪,已经一扫而光。不仅如此,就连入军营以来那种一直令她别扭的无所适从感,也瞬间消去大半。
军营里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兵卒们三五成群地从两人身边经过,议论道:
“今日可算出了口恶气!看见北枭的孙子热死过去,我差点笑倒!”
“对对对!今日北枭的战马也不知折了多少!”
“北枭不是一向仗着骑兵骁勇张狂么!这回骑兵损失惨重,他们主将肯定哭昏!”
听得阿铎心里直痒痒,急急忙忙与萧红玉道了别,便大步朝骑兵营跑去,赶着去听最热乎的战况。
萧红玉便独自往赵赓的营帐去。赵赓的三位亲兵守在帐门外,远远看见她过来,都高兴地朝她的方向走了几步,笑道:“宏昱兄弟。”
萧红玉正想向他们打听几句,眼角余光瞥见,陆廷山和两位亲兵正朝这边走过来。赶紧收敛神色,和三位亲兵一起各归各位。
没想到陆廷山看见她,倒直接带着亲兵走到她面前。
萧红玉心中忐忑。毕竟是他关的她,也是他放的她。萧红玉不知他要说什么,也不敢贸然说什么。
陆廷山不咸不淡地问:“一天没吃饭,还不去吃饭,杵在这里干什么?”
萧红玉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陆廷山已经拔腿往营帐里走。
季小武跟在他后面,却偷偷回过头,向萧红玉扯出一个笑容。一看就知道,这表情对他来说堪称罕有,因为笑容之生疏,简直令人不适。
萧红玉忍不住“扑哧”笑出来,怕被陆廷山发现,赶紧低了头。
陆廷山将两位亲兵留在门口,便自己进了营帐。
几个亲兵立马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轻声说:“宏昱兄弟,你真了不起。赵将军说,今天的计策是你的主意。你怎么想出来的?”
“宏昱兄弟,你是没看见,今天的战况真是痛快极了!北枭骑兵纷纷落马,简直太过瘾!”
“宏昱兄弟,我说怎么日头都那么高了,将军还摁着不让动手,原来是要等到最热的时候,热死那帮孙子。还是你们有文化的人聪明。什么时候得空,也教教我认字?”
萧红玉被团团围在中间,又是兴奋又是谦让,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季小武也在其中,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也看得出来,他发自内心地高兴。
“宏昱,进来。”赵赓在营帐内唤道。
萧红玉连忙快步进去,几个亲兵也笑呵呵地归位站好。
赵赓一见她进来,高兴地起身迎过来,重重地在她肩上一拍:“你都听说了吧!今日大捷!”
见赵赓心情如此畅快,萧红玉也开心得不得了,边点头边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赵赓眼中是满满的赞赏:“看来把你要在身边,真是不错。否则,岂不是埋没了你这样一个好谋士!”
“能得将军垂青,是属下的福分。”萧红玉诚恳道,“况且,此次大捷,关键是两位将军的筹谋和部署。属下充其量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的雏形,将军谬赞,属下实在愧不敢当。”
“好,好。”赵赓更是喜悦,眼角的鱼尾纹层层叠叠,“年轻人又有想法,又不居功自傲,是个好苗子。”
他慈爱地轻拍了拍萧红玉的肩膀,吩咐道:“以后你有什么想法,随时跟我说。不拘什么时候,也不拘是否可行,不要在心里盘桓,但说无妨,我们共同参详。”他转头向陆廷山,征求他的意见:“廷山,你觉得呢?”
陆廷山并不是无情之人。他见二人欣喜,脸上早就不禁染了笑意,听赵赓如此问,知道是为了给萧红玉去除后顾之忧,便道:“正是。此次计谋成功,萧宏昱居功不小。今后特准他随时献策,不算违反军纪。”
萧红玉惊讶地望向陆廷山。只见他眉目舒展,笑容和煦,与冷若冰霜时比起来,就好像春暖冰融一般。
陆廷山见她神色,略收了收笑容,道:“你这样看我干什么?军纪是军纪,特准是特准。你违反军纪是事实,该罚。你的计策奏效也是事实,该赏。”
好吧。字写得好是事实,该惺惺相惜。违反军纪也是事实,该不留情面。总之都是你有理就是了。萧红玉在心里默默按他的逻辑接着说下去。虽然心中某个幽深的角落还有一丝不快,并没有完全释怀,还是冲他绽放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从营帐出来,萧红玉才感到,脚像踩在棉花上,步子有些虚浮打飘。正打算去找炊事兵要些吃的,却被季小武喊住。
萧红玉已经一整天没吃饭,这会儿兴奋劲儿过去了,才感到胃里饿得有些疼,心跳得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