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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3)

夏府

荷花游廊一个郎君打扮的小娘子快步往正院走,清香阵阵,小娘子的身影在碧绿荷叶间时掩时现,碧色耳垂染着粉红,比带着耳坠时惹人怜爱,绿柳半垂水中,鱼儿不游,连风仿佛都等着那个小娘子不经意回头,好一探她容貌。

十五岁的身姿婉约婀娜,郎君的衣裳根本藏不住她的颜色,反令人更有种急切的躁意。

约是天气实在是太热,一动不动的风景忽然闯入一抹女子身影,令整张画面都生动了起来。

见她身影越走越远,荷花塘都叹息这究竟是谁时,那小娘子忽然走出了游廊,顶着太阳沿着曲桥穿过整个荷塘。

小娘子转个弯正面而来,她肤色白得发光,乌黑头发碧玉冠,耳边两缕碎发,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肤色生香,仿佛是翠绿荷叶间忽然冒出的一株睡莲,又似花神到了人间,微风就这时候动了起来,绿柳荡漾,心池摇动。

盘在屋檐下的一条蛇,盯着越来越近的那抹睡莲影,吐了吐蛇信子。

夏南箐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走在太阳底下,心事重重,更没有留意到有阴冷的眼睛盯着她。

一妇人见到夏南箐,大吃一惊,连忙打伞过去迎接夏南箐:“夏娘子不是应该在去锦州学堂的路上吗?怎么得回来了?这太阳这么猛,也不唤仆妇伺候,仔细晒伤了。”

夏南箐猛然在一片蝉鸣声中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整个人打了一个冷战,似乎彻底回魂,呆呆看着母亲的近身仆妇:“梅嬷嬷?”

梅嬷嬷听她声音虚浮,脸色发白,吓了一跳,心里念道这是中邪了还是中暑了,忙道:“夏娘子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不舒服?”

夏娘子是夏府的嫡女,夏府唯一的血脉,将来作为家主继承家业,身体是否康健比什么都重要。

梅嬷嬷瞧着自家娘子虽郎君打扮,没有簪花描眉,依旧目如点漆,唇瓣粉嫩,皮肤晶莹剔透,皇城赞她颜若百花之神,美不胜收。夏南箐一向聪慧开朗,今天这样凄惶的样子,梅竹作为看着夏南箐长大的老仆,看得心疼肉疼。

夏南箐身子一软,半耷拉在石栏上,干呕了几声,后背一阵冷汗,她明明已经是一抹魂了,一睁眼,竟然回来了,正坐在准备离城的马车上。

记忆又多又浓地热浪般翻滚着涌上心头。

*

她是夏家娘子,商家之女,士农工商,本是下等民,但商贾夏府不仅仅是经商这么简单,它曾经生意遍布外域,富可敌国,大鏖与邻国打仗时,大鏖节节败退,许多有钱人,甚至是有官身的人都觉得大鏖将倾,纷纷收拾金银潜逃。国内上下一片混乱,哀鸿遍野时,当时的家主夏泽恒站了出来,举夏府之力,资助大鏖,将已经打到了皇城山外咽喉口的邻国铁骑打了回去。

夏府一跃成大鏖的功臣,地位非同凡响。

夏泽恒只有一个女儿夏虹影,夏泽恒担心夏虹影外嫁受委屈,于是招了一个上门女婿,这便是她的父亲。

夏南箐幼时,大鏖胜利了,为了表示皇恩浩荡,皇上给夏府赐婚,等她及笄,嫁予司马府司马嫡长子。

夏泽恒和夏虹影对这事都不太高兴,反而是黄远鹤欣喜若狂。

她长大懂事后,和父亲一样,也觉得这是一件不错的婚姻,夏府因为救国重创,后祖父仙逝,夏府实力大不如前,而司马是皇太后的娘家,真正的皇亲国戚,如果她嫁入司马府,她便是皇太后的侄媳妇,非常亲厚。凭着这层关系,其它商号便不再敢轻易挤兑夏府。

她盘算得很好,她在司马府为夏府造势,母亲管外,父亲理内,夏府会重回辉煌。

但是啊……呵,祖父一世英名,找了个白眼狼做女婿,夏府做事从不愧对天地,为何对其赶尽杀绝!

在她十五岁这年,母亲忽然病重去世,非常突然,她接到噩耗后匆忙从锦州回来,尚还不愿意相信这一噩耗的她,刚到家里,还未见到母亲的遗体,就被关了起来,不许和任何人接触。

对她一向疼爱的黄远鹤,忽然变了嘴脸,他对外称夏南箐染上了重疾,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说了算。

所有想试图救一救夏南箐的人,都被黄远鹤当着所有仆人的面打死。

她握着门,用力地拍打,听到黄远鹤的叱骂,还有她房里仆人被打地哀嚎打滚的声音,她拍的手心出血,哭喊得声嘶力竭。

“黄远鹤,我是司马府皇上亲赐的少夫人,你不怕司马治你罪吗!”

“司马府嫡长子?是司马言吗?”一个穿着娇嫩黄裙的姑娘施施然走出来,看着地上的仆人被活活打死后,才笑着对夏南箐道,“如果是他,他好像已经倾心于我了,这个,就是郎昨晚赠我的发簪。”

她手轻轻摸一摸插在发鬓里的花簪,挑衅地看着夏南箐。

“他说了,我才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你以为,他是帮你,还是帮我们?”那姑娘语气轻慢,对着夏南箐微微掀开脖子上的衣领,露出里边斑斑红痕。

夏南箐不清楚这举动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的话却听得明明白白。

帮他们?他们?

夏南箐目光锁在她和黄远鹤身上,这个姑娘看上去和自己年龄相仿,既然她说她是司马的女人,那她就不可能是黄远鹤现在纳的新人。

那姑娘“噗嗤”一声笑,对着黄远鹤道:“爹,你看,姐姐好傻。”

夏南箐心里“轰然”一声,她呆呆望着黄远鹤,对他陌生到不能再陌生,是啊,家产他要夺走,区区在外头再养个女儿呢。

“我同爹姓,我叫黄楚楚,小你半岁。”

夏南箐紧紧握着门的手慢慢松开,不是她傻,是她到刚刚为止,都以为,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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